张济在偃师城二里之外,摆好阵势,一架架云梯车、冲车出现在大阵的两翼,文翰在瓮城城头凝望,这云梯车比之一般的云梯更为令人心悸,场中有八架,高约有七八丈,下面有十六个木轮,地面车身还有铁甲围得严实。
而所谓的冲车,也叫对楼,即以冲撞的力量破坏城墙或城门的攻城主要战车,安有八个木轮、里面有高五层的攻城塔。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士卒,其它四层装载攻城的战斗士兵。车高约四丈,宽二丈。
此车一旦近城,可利用自身的高度,从车中直接向城头上的守兵发动射击,也或是破坏女墙。不过这些冲车造价不菲,所以张济这次也仅仅带来二十多架。
文翰在暗暗惊叹这些攻城器械,而张济亦在惊叹,偃师瓮城的防御设备,只见在城头布满铁荆棘,以防凉州士卒从云梯翻入城头。若是凉州士卒定要强行翻越,就必定要经过这一片铁荆棘,到时势必全身都会被其刺千疮百孔。而且在瓮城周围,皆是守城的河东将士,在他们旁边堆满无数大石,还有一窝窝在沸腾的滚油。
张济咽了好几口唾液,眼睛陡然变得锐利,在这乱世杀虐死人已是常见之事,在这个时代,刀枪才是得到一切的硬道理。
“云梯!!”
张济高举长矛,同时攻城的号角声起,阵中八架云梯车在八队每队有数百人的凉州士卒推到下,发出巨大的滚轮声响,朝着偃师城缓缓冲去。而在每架云梯车后,紧紧皆跟着两队队伍,这些队伍士卒是随时准备补充进,待会遭到攻击后而死去的空缺位置!
八架云梯在缓而重地,在推动士卒冲天的呐喊声下,不断地推进。文翰此时浑身不可抑制地热血沸腾,眼神死死地盯着八架云梯车,当它们进入射程之内时,文翰凝声一喝,关羽、徐晃、高顺等将士,立马下达了射箭的命令。
瓮城城头上,无数的箭矢穿越在半空,铺天盖地地坠落在八架云梯车的周围,虽然云梯车身周围有铁甲保护,箭雨大半被铁甲挡落,但因为这箭矢实在太多,躲在后面推动的士卒仍是死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刚死去,在后面的队伍,很快就补进了缺口。八架云梯车在箭雨的阻击下,虽然进程慢了许多,但仍旧在前进。但是这一路,都是在人命去推动的。在车轮的滚动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色轮迹显现。
就在八架云梯车将要接近瓮城城墙时,张济终于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号令,在二十多架冲车,疯狂地奔动下,战场一片尘土飞扬。除了留守在张济身边的数千凉州铁甲骑兵外,大阵所有的队伍都朝着偃师瓮城,如同遮天的洪潮般冲杀过去。像是在沸腾的喊杀声,几乎将苍穹震破。
砰砰砰砰!!
接连而响起,云梯碰撞在女墙的暴响,文翰的神经更为紧绷,口中重重喷出滚油二字后,在周边的河东士卒,当即快速地搬起滚油的大锅,纷纷往着在城头周围的八架云梯泼了过去。滚烫的油水带着刺耳的声音和白烟洒落在各架云梯之上,原本正想攀爬的凉州士卒被滚油泼到,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浑身上下响着吱吱,肉在发熟的惊心声音。一个个凉州士卒坠落在地,痛嚎翻滚。不过他们的同袍却没有理会他们,疯狂地朝着云梯爬去,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冲到了城头,将偃师攻破,他们才能结束从地狱里走出。
不过,这场地狱,只是刚刚开始。
八架云梯被泼了油,所以十分的滑,而瓮城城头上的箭矢好似一场永远不会停止的大雨,快而密地射来,凉州士卒顾得躲避,就顾不得注意脚下打滑,要不是被箭射中,要不就是滑落了云梯。一时间,几乎没有凉州士卒能够爬到云梯的一半。
但是随着身后的大军压来,河东的守军的箭雨不再显得那么的密布,再加上一架架的冲车冲到城头,五架冲车在攻击城门,其余的或是攻击城墙,或是藏在其内的凉州弓箭手向城头的河东守军发动射击。
轰!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