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完这趟还能去眯一会,这些天打来打去的快累死了!”
中条时秀抹掉脸上的雨水,暗道一声好险,他所在的为之就在那几个巡逻武士不远处,那名武士再多走几步说不定就能看到他,好在他们没有多个心眼过来仔细探查,要不然这事铁定要曝光,巡逻的士卒都是有数的,突然少一队巡逻的武士,不用一个时辰就会被发现。
“快一些!让他们再快一些,多浪费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中条时秀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使番吩咐道:“立刻传令,让大队全力转移,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全数离开高岛郡。”
这次逃亡行动是临时行动,傍晚前突然下令离开坂本向北撤退,为保密还特别限制军团内的害群之马传递消息,紧接着的暴雨滂沱又进一步给他们创造好机会,匆匆吃过晚饭就把能带走的一万五千军势全数撤走,至于新招募的军役则就地解散化整为零重新回到町里做町民。
就在中条时秀传令的时候,车马队恰好全数离开北部联军的大营附近,这还得感谢联军的大将疏忽大意,满心以为第二天发动总攻击,就连例行公事的暗哨都懒得设置,这就给中条时秀的大逃亡之策制定了宽松的环境,得知所有人马均已离去,中条时秀也毫不犹豫的撤退,把这四国联军的三万五千军势远远的抛开。
这条道路走的非常奇险,要在一夜之间贴着联军的大营擦身而过,随后要一路北上进入敌方控制区的浅井郡、伊香郡,好在都是近江本地的武士也不用请向导指引,二更时分前锋就已经离开近江的地界,踏着北陆街道向敦贺港前进,他们将在这里画一个折向西边的圆弧,擦着敦贺郡的西南角向若狭国挺近。
不得不说这一夜的时机实在巧妙,越前朝仓、近江浅井、若狭武田、丹后一色这几家的联军全集中在高岛郡,在暴风雨的黑夜里收到织田信长的次日总攻击令,几乎没怎么思考便早早的就寝,养精蓄锐为第二天一早的战争做准备。
谁都没想到中条时秀会暗渡陈仓,在这么巧妙的时机选择的竟会是当着守军的面前擦身而过的大胆方式逃过去,近江、越前、若狭以及丹后这四国的兵力全在前线,以至于后方空虚各地的守将也没想到有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走,就这么放他们成功的逃出生天。
当第二天一早,织田信长率领十五万大军毫无抵抗的杀入坂本之时,他还以为坂本的守军已经信心崩溃完全放弃抵抗,大笑着闯入坂本城登上那座闻名遐迩的天守阁,发现城内依然一个人都没有,他忽然笑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中条时秀呢?松井正之呢?大馆晴忠、蜷川亲长、柳沢元政都到哪里去了?说好的受降在哪?啊!回答我!”织田信长化身暴怒的恐龙,怒声咆哮着摧毁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就连织田信长的新宠,小姓众首席堀久太郎秀政也不敢近身规劝。
池田恒兴急步而来,看到织田信长就高声嚷嚷道:“钱库空的!粮库空的!里面除了老鼠就什么都没有!我们被骗了!”
“没有守军,连一个小姓和侍女都没有,这是座空城。”明智光秀转过头忽然发现被踢翻的案几下压着一封信,弯腰捡起递给织田信长,说道:“这或许是中条出羽守的留信……”
织田信长崭信一读脸色立刻黑如锅底,劈手把信撕成粉碎,丢到榻榻米上狠狠的踩几脚,大骂道:“中条时秀这个混蛋该杀!他竟然嘲弄我织田家,本家一定要把他捉来亲手了结掉!立刻下令搜捕坂本上下,擒拿藏匿的残党!”
群臣躬身而退,明智光秀也跟着他们一起撤下去,不过他的表情变的十分奇怪,池田恒兴恰好走到他的身旁,就好奇地问道:“日向守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噢!没什么……刚才在想捉拿残党的事情呢。”
池田恒兴似乎很理解他的感受,感叹道:“说起来还是不太理解中条时秀是怎么逃走的,昨天下午明明都还在,这一夜之间人怎么就都没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