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对你说的?天海吗?”
足利珍王丸面色不变地说道:“这是孩儿自己想出来的。”
“呵呵……小小年纪学会和为父耍心眼了?不愿说也没关系。”足利义时摇头轻笑道:“还记得刚才你的问题吗?为什么唐太宗的晚年凄凉,在于起初得位不正有失正统,而后就反映在其子女屡屡反叛之上,余无心此刻行动,就是不想做得位不正的将军,明白了吗?”
足利珍王丸恍然道:“……孩儿大概明白了!父亲大人要做名正言顺的将军,不要做一个依靠强权威势逼迫天下武家,让他们不情愿认可的将军是吗?”
足利义时笑着摇摇头:“不全对,余今日统御十五国名正言顺,他日统治六十六国又有何不可?余要发堂堂正正之兵要做完全之准备,今日毕竟不同两百年前之时景,须得有万事俱备方可一蹴而就,前者的名份早已具备,后者的准备暂不成熟,不过也快要好了……”
足利珍王丸恭敬的行礼道:“孩儿明白了,孩儿还有课业要完成,先行告退了。”
“嗯,珍王丸最近对朱子学很感兴趣?”
“是!孩儿听说那是圣人之学,所以……”
足利义时缓缓说道:“不要看那儒教伪学,通篇皆是蛊惑人心之词,天下只有一位圣人孔子,亚圣孟子,朱熹乃宋时文人,其时文坛风气渐变,不似当年我注六经,而改盛行六经注我,其意便是一家之言阐述六经之义,若没有被明儒奉若圭臬倒也罢了,如今成为明国的圣人学说,被那儒生们曲解成一门充满纲常教条的乱言。”
“可是孩儿看了一些,似乎讲的很有道理呀……”
足利义时摇头说道:“世间大道千万条,佛陀的智慧又岂会差他半分,朱子学阐述部分大道不足为奇,不要因为其中蕴含道理就轻信,有些道理看起来很完美,其实却是脱离实际的,要记住这事件越美丽的东西越虚假,如镜中花水中月便是如此。”
足利珍王丸小心翼翼的说道:“父亲大人似乎很讨厌朱子学。”
“是很讨厌,因为朱子学强调三纲五常,与我武家御恩奉公的体系相冲突,衍生出更敏感的问题,武士们到底是效忠将军,还是天皇。”足利义时郑重地说道:“珍王丸认为,武士到底应该效忠谁?”
“应该效忠将军才对!武家栋梁、天下第一武勇世家,似乎是当年天皇赐予八幡太郎的封号。”
足利义时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的不错,你能认清这个事实说明你的头脑还是很清晰的,但是有的人却看不透自以为效忠天皇也能功成名就,比如新田义贞、楠木正成便是其中的例子,朱子学还会出现这样的武家败类,如果有朱子学中三纲五常,忠君爱国的言论,珍王丸以为这类人会作出怎样的事情?”
“孩儿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