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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保长带着两百名忍者突然出现,扭转战事的不利局面,而此时足利义辉的大铠已经浑身沾血,狼狈不堪的坐在回廊上做包扎,小侍从心疼的跪坐在他的身侧小心翼翼的为其涂抹刀伤药粉,坚强的剑豪将军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软弱的表情。

那身华丽的大铠被卸下来丢到一旁,战到这个地步再穿铠甲也没太大的意义,况且这种大铠缺乏防护力留着也没太大用处,几名侍女端着盛满温水的木盆和毛巾走过来,为将军擦拭满身的汗水和污痕,幕府将军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完美无缺的形象。

并非足利义辉喜欢虚头巴脑的虚伪做作,而是出于源氏将军的维持威严的本能,即使是临死前也要一丝不苟的坚持着自己的信念,这就是所谓的名门的顽固执着。

服部保长跪下来撑地俯首,面无表情的说道:“服部石见守保长拜见将军殿下,恭请将军殿下速速撤离御所,以图他日复起之时。”

见他神态不那么恭敬,足利义辉也不以为忤,反而轻轻一笑说道:“石见守就是义时家的物见奉行吧?余记得以前见过一次,辛苦石见守甘冒生命危险来此见余最后一面,这座二条御所我很喜欢,离开就不必了吧!”

“公方殿下,石见守殿是来救您的呀!为什么不愿意走?”上泉秀纲急得有点上头,满怀希望的幕府重臣们也被打击的不轻。

足利义辉却不以为意,依然淡淡的说道:“走?上哪走?御所里一帮残兵败将,老弱妇孺怎么走?两面大门封闭,四下重重包围怎么走?”

三渊藤英噗通一声跪下来,苦苦哀求道:“如果强行突围的话,三好军一定不敢死命阻挡的吧!请公方殿下走吧!这里留给我们阻挡也可以的啊!”

“不必了,余早就已经下定决心死在这里,以繁华京都为席,以蓝天白云为庐,也算不枉此生啊!”足利义辉目不转睛望着落日的余晖,大笑道:“诸君且看!好一个晚霞似锦,真是个死掉好时辰呀!”

“公方殿下!您不能死啊!呜呜呜……”群臣跪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咒骂自己无能才会害死将军,几位老臣干脆两眼一翻哭昏过去,躲在角落里的侍女们也嘤嘤哭泣着,小姓们眼泪哗啦啦的,场面十分凄凉悲惨。

进士晴舍忽然站起走到空地上跪下,懊悔的说道:“都是臣下无能,有眼无珠识不得三好军狼子野心,方才带回其有意退兵的消息,就得知三好军只是敷衍哄骗臣下,以至于军士毫无准备的迎接恶战,臣下之罪百死莫赎,恳请公方殿下恩准切腹!”

“晴舍殿……”足利义辉看着进士晴舍攥着肋差决绝的姿态,喟然一叹道:“余明白了,晴舍殿先走一步也好……”

“父亲大人!您……您!”小侍从捂着嘴巴惊愕的望着他,却看见进士晴舍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抽出肋差大吼一声刺中腹部,面色涨红艰难地说道:“臣下……先走一步……为公方殿下……去黄泉谈一谈路!”

“父亲大人!”小侍从大呼一声当场昏过去,侍女们手忙脚乱的抱着小侍从去殿内休息,奉公众急忙找来几张芦席为进士晴舍的尸身盖上,前路艰难世道难测,武士们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关照一个死掉的武士,能用芦席盖面已算不错的待遇,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死后会不会享受芦席盖面的待遇。

服部保长冷眼旁观御所里的惨剧,冷静的说道:“在下来迟一步,刚才为救出御台所殿与两位公主殿下耽误了点时间,既然将军殿下不走,那么请让家眷先行一步撤出御所吧!”

足利义辉松了口气,略带感激地说道:“原来贤子和孩子们已经逃出了吗?这样也好!那就拜托石见守把余的母亲大人以及侧室进士夫人一起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