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做不得数,将军宣下的只有京都的将军殿,余这个将军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足利义时轻轻一笑避过浪冈顕房的提议,镇守府大将军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南北朝时代南朝大将,鼎鼎大名的従二位権中纳言北畠顕家,此人正是浪冈顕房的先祖。
足利义时不希望在江户成热热闹闹的办一场镇守府大将军宣下的闹剧,给在京都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添堵,那就是明摆着要和幕府别苗头的恶劣态度,更是给多年维持的忠臣良将的姿态狠狠的一耳光,当然他也确实很需要这个将军宣下来给关东武家一个强烈的暗示,没这个企图当年也不会去张口要这个镇守府将军。
公卿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年纪不大的劝修寺晴丰被浪冈顕房讲关东的武士给哄的一愣一愣,年少气盛的久我通坚也忍不住加入其中聊的不亦乐乎,公卿们聚在一起整体气氛十分融洽,比起武家虚头八脑的互相试探要去掉许多功利因素。
中院通実骄傲地说道:“不管怎样这也是幕府里第二个将军,义时晋升権大纳言贵为亚相,乃武家第二高的官位了呀!”
“権大纳言是不是有些太高了,余以为左兵卫督还是挺不错的,担心将军殿下得知余的官位会有其他的想法。”足利义时忧心忡忡的递过一个眼色,觉得朝廷给这个任命略显有些草率,左兵卫督在足利家的地位不低,足利尊氏就做过很多年因而影响不小,以他自己的看法是可以一直用到正二位的。
近卫前久笑容满面的说道:“义时大概还不知道吧!将军殿下在早些时候晋升従一位右大臣,久世右大臣殿已经隐退出家,义时的舅舅中院殿晋升正二位内大臣。”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得恭喜将军殿下和通実了。”
足利义辉晋升従一位右大臣已是位极人臣,除非他能再等个十年八年等到近卫前久退职以后或许能混个左大臣当当,足利义时觉得这大概是朝廷对足利义辉痛失爱子之后,给予的一个刺激和鼓励,希望他能尽快从儿子过世的打击中走出来,为守护京都贡献更大的力量。
久我晴通担任几年右大臣也到该隐退的时候,他不退就没办法给嫡子久我通坚腾出位置继续晋升,这一环扣一环多出的内大臣就给予中院通为作为勤勤恳恳几十年,为朝廷从各地争夺回预料所的奖赏,当然这其中也有是给足利义时卖个好的因素。
如果说幕府宣布的御教书还只是一个前奏的话,朝廷的任命就相当于在关东公方任命这件事上板上钉钉,朝廷幕府的双重认可以及大力支持,让关东八国的众多武士认清铁一般的事实,那就是足利义时的背景太深厚,不是他们这些乡下武士能可以玩的。
结合最近散步关于足利藤政的恶行,以及关东几个大号刺头受到减封改易惩处的影响,关东各地的反抗势力纷纷向新任关东公方靠拢,足利义时对这些无关紧要的小号国人还是非常宽容的对待,只要不是情节恶劣基本都给予安堵本领的许可状。
受到足利义时晋升正三位権大纳言、镇守府大将军的影响,孤悬于相模西部边陲的小田原城发生动摇,放眼望去整个关东就他们北条家一个反抗上総足利家的武家,这么耗下去傻子也知道铁定要跪,更不用提武田信玄正磨刀霍霍瞄准伊豆国随时来“响应”足利义时的号召发起进攻。
城内的两万军势大部分来自相模伊豆两国,少部分是跟随撤入小田原城的武藏、下総、上総国人众,这么多非北条家嫡系出身的武士眼看着自己的领地被罚没,家臣团被拆开重新编入关东公方奉行机构进行筛选录用,自己的妻儿老小过的怎么样完全不知道,自己为北条家奋斗却把自家给奋斗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滋味简直比拿刀砍他们的脑袋还要脑受。
这些国人众坚决要求离开小田原城,不让离开他们就闹着要回去,事情闹的非常大以至于差点发生哗变,最后还是北条氏康凭借崇高的威望出面暂时安抚住哗变的武士,可事情终究是发生过总不能装作没有这事糊弄过去,相模伊豆出身的国人众也是心有戚戚焉。
相模国只剩下一座小田原城孤悬于外,距离伊豆国最近的通道就是走海上运输,只是随着足利义时迁居城入江户城以来,上総足利家在相模湾的水军数量立刻呈几何速度增长,房総半岛的水军众、武藏国的水军众二话不说就归附上総足利家,得知自家水军背主而逃的消息,差点没把里见义弘给活活气死。
水军众的增长以及江户城附近修建港口,兴建船坞没日没夜的赶工制作一艘艘关船、安宅船,才几个月的功夫就把关东各地船匠备置的造船木材搜罗一空,勉强造出百十多艘新船加上新附的水军众,很快就凑集成两百余条船只成为关东天字一号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