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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良义时对这位一心为公的兄长十分敬佩,论及始终对室町幕府这栋破烂不堪的大厦尽力扶持者,遍数整个天下大概不会超过一百人,其中地位最尊崇者就是当朝关白近卫前嗣,他是足利义辉的表兄弟兼大舅哥,又迎娶足利义辉的义妹足利胜姬,于情于理都是坚定站在幕府方的支持者,他也是对室町幕府最用心扶持的人。

相比之下,此刻的吉良义时对幕府的心思就显得更富有功利色彩,随着时光的流逝以及足利义辉的傲慢和愚蠢,使得他对幕府的忠诚更多的是带着功利色彩的图谋,而不再打算继续做昔日那个纯良的忠臣。

就好比当日他被龙兴寺随风指责的那般,照此进行下去吉良义时多半会选择做司马昭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暗藏多年的野心也终究会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那一刻,无论怎么遮掩也无法掩盖他已经从畿内的那个苦心经营幕府烂摊子的忠勇骁将,逐渐蜕变成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

“承蒙兄长夸奖让我义时感到不胜欣喜,只是余和幕府公方的关系如兄长所见般尴尬冷淡,余无论做多少事说多少话都无法改变幕府公方对余的看法……余曾在石清水八幡宫发过誓言,忠于公方殿下其嫡流子嗣,有公方殿下的手书诏令要求,这畿内余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近卫前嗣长叹道:“这真是太让人遗憾了呀!本是同出一脉何必兄弟阋墙呢?”

“公方殿下的兄弟不是兄长与我,而是寺院里的那两个和尚!”吉良义时不打算继续进行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听说贤御台也怀上身孕了?大概这次会是个嫡子吧!”

近卫前嗣捏着折扇轻轻一叹:“是啊!贤子这些年身子骨越来越虚弱,曲直濑道三先生诊断过几次,说是体内有寒邪入体不宜怀胎生子,应当多花些时间调理好身体再行生育,但因为公方殿下坚决不同意而作罢,这胎孩子尚不清楚会如何。”

第490章 义时的野望

两人又谈论一会儿见天色已晚便各自回房休息,吉良义时一边走回房间一边思索着今天的短暂谈话,忽然在脑海里抓到一丝灵光想通困扰他许久的难题,心里一下变的轻松许多,走路的步伐也愈发的轻快。

此时已到掌灯时分,侍女们在四处点起蜡烛照亮晚霞中的春日御所,吉良义时轻轻的走过廊下时不时冲侍女们笑笑,平素里从不留难侍女且又不爱端架子平易近人的随和性子,让这些下人打心底里对这个尊贵的公方殿下充满爱戴和敬仰。

若非吉良义时很同阿燕沾花惹草玩弄侍女的恶劣习惯,御所里的几位夫人又一个赛一个的温柔美丽待人温和,这些侍女说不定早就脱光衣服钻到书房里自荐枕席了,侍女们对吉良义时的微笑报以灿烂的笑容,颇有姿色的侍女还会故意扭着腰肢以展示自己的姿容非凡,待吉良义时笑着走过去就引来几个同伴的低声笑骂“骚蹄子又发春”之类的笑言。

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吉良义时就很不喜欢勾搭侍女,把战火烧到自己身边是最愚蠢的行为,更何况他的后宫质量堪称战国顶尖水准,完全不需要勾搭这些长相比较普通的侍女,偶尔看她们在自己面前表演就足够了。

正想着吃过晚餐该去哪位夫人的房间里,抬起头来却看到檀香站在冷夏眺望着夕阳发呆,手里还握着一张小纸条就是不知上面写着什么字迹,悄悄的走到她身旁假咳一声道:“檀香!在看什么东西呢?”

“啊!是殿下!”檀香连忙跪下行礼,慌里慌张的说道:“妾身什么都没有看,只是……在发呆……”

“别藏了,把你手里的纸条拿出来。”吉良义时指着她藏在背后的那只胳膊,像大人指着犯错的小孩似的,说道:“让余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檀香的脸色一下变的煞白,浑身哆嗦着拿出藏在身后的胳膊,打开手掌确实一张四指宽的一掌长的纸条上面还写着几行字迹,吉良义时接过字条定睛一看,上面却写着:“想办法让公方殿下为松千代找几个后见人担当傅役,要多在公方殿下临幸的时候劝劝他对若狭、越前用兵,只有打下这两处才能让老夫多捞些功绩,日后我沼田家的名份高低全看檀香的力量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