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上総足利家为什么不去讨伐其他武家,而偏偏盯着刚有军事异动的木曾氏动手,而且前后只误差不过几天的时间让许多武士不禁浮想联翩,或许是木曾义昌发现事情败露急忙准备策动谋逆行动,结果还是慢上一步被讨伐军堵到家门口。
木曾谷内的领主大多是近百年跟随木曾氏的谱代家臣,他们自觉也算的上木曾一族的世代谱代众,可事到如今遇到谋逆这么大的事情,家督木曾义昌竟然连叫他们来商量一下都没想过,这让他们觉得这个家督对自己是完全不信任的。
当一辈子谱代家臣还是不得信任,这对许多自诩忠臣良将的武士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自信心消解使得他们产生愤懑厌恶的复杂情绪,更加年轻激进的谱代众毫不犹豫的叛离木曾氏,转投吉良讨伐军的阵营里反而对抗自己的昔日主家,年纪稍长的武士虽没有背离主家,可是他们也放弃继续亲近木曾义昌的打算。
偏偏木曾义昌还有口莫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对对谱代家臣解释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总不能告诉谱代家臣自己要做反叛其实是家底被揭穿,担心事情败露所以宁愿先下手为强掀起反旗泼上総足利家一身脏水。
这种行为实在太卑劣下作和木曾氏多年标榜的名门形象完全不同,再者谱代家臣们本是不知道木曾义昌这一族是个冒牌货的河内源氏名族,被他这么一解释反而自曝其丑让世人皆知自己是个冒牌货,反而会让谱代家臣团更加不愿意为这冒牌货家族作战,那样他们会死的更快也更惨。
不解释又说不清楚木曾义昌为什么会被讨伐,更无法解释自己做那么多军事部署和做谋逆准备有什么区别,木曾义昌原本是计划等待上総足利家派来奉行众调查冒领一事,然后他再闹一场引的家臣团同仇敌忾,首先站在道德制高点确立自己的受害人身份,以后再反叛就顺理成章不用背负恶名。
可事到如今却变成另一回事,吉良义时明明答应好的要派奉行众调查却突然渺无音信,苦等半个月等来的却是八千讨伐军打上门来,讨伐军竟然完全不提在春日山城里还有揭穿冒领这一出戏码,木曾义昌总不能傻到这个时候告诉谱代家臣,其实自家在半个月前春日山城的评定会上被人揭穿老底。
木曾义昌很快就发现自己被自己坑到,完全没想到吉良家会换个名义对自己直接下手,速度之快下手之狠完全突破他的想象力,自己和父亲木曾义康谋划多日想出来的谋反苦情大戏还没来得及上演就已经搞砸了。
不管南信浓的国人众怎么看待木曾义昌谋反一事,也不用细细探究木曾义昌因何缘故得罪春日山城的那位公方殿下,事到如今国人众都明白木曾氏是彻底没救,是顺应大势也好,是落井下石也罢,南信浓的国人众越来越多的加入讨伐军,木曾福岛城外已经聚集超过一万军势。
这一万军势里有昔日木曾义昌的亲朋故旧、至交好友,有多年引为心腹的谱代家臣,还有自己看好的年轻武士苗子,到如今全都站到木曾氏的对立面叫嚣着木曾义昌速速开城降服,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千人所指无病而死,大约就是如此境况罢。
木曾谷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四周被群山环抱,西部是矗立在云雾缭绕之中的御嶽山,西南的玉泷川连接境内最大的御岳湖,东南的驹岳山脉同样高耸入云,四周几条山路都被讨伐军完全封锁切断,杂被东西一堵木曾氏几乎不存在逃脱的可能性。
木曾福岛城天守阁中,年轻的家督木曾义昌在愤怒的咆哮着,自从得知吉良军尽起军势大举侵入木曾谷以来,他的好心情就在也没有出现过,双眼红肿的像两只红灯笼,脸色晦暗眼角有很明显的黑眼圈,显然已经一连几天没有合眼了。
此时的木曾福岛城里的谱代家臣已经跑的不剩多少,无论木曾氏怎么努力也已经无法掩盖全面劣势的危急局面,而今木曾谷内残存的军势不到两千,其中九成集中在木曾福岛城内做困兽之斗,残留下来的谱代家臣团一个个忧心忡忡的无法掩饰自己的悲观情绪。
作为木曾家的谱代家臣中为数不多的坚定支持者,山村三河守良利担忧地说道:“镇府公竟会拿我们下手!这完全不符合往常的规矩呀!按照常理也应该质询一番再行定夺,缘何会突然行动不给我等说辩驳的机会呢?”
刚从春日山城返回家中的上松义丰,显然有更多的恚恨和恼火需要宣泄,愤怒的地说道:“孩儿明明记得镇府公还安抚我木曾家,说是一定要为我等讨回一个公道,却不想余音未尽就已经要对我木曾家动手了!这位镇府公……不!这个吉良义时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呐!”
千村扫部助家政说道:“吉良义时到底是怎么察觉我木曾家的行动呢?我等的行动如此隐秘以至于谱代众大多是不知道的,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吉良忍者能把这么隐秘的消息给探知出来,如果真那样就实在太可怕了吧!”
木曾氏一门众的马场昌次叫嚷道:“我们不能这么束手待毙,必须要行动起来!联络三好家,武田家,北条家或许还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