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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白!木曾家若是清白的,这天下就没有更脏的武家!”小笠原洞雪斋怒哼一声对这上松义丰的狡辩表示不满,不能怪他这么急躁行此下策,完全是因为他看到沼田顕泰站出来已然是胜局已定,却突然局势逆转变成不了了之的结局,这是对他苦心筹划计策的一次重大打击。

不甘心让木曾家这支煮熟的鸭子飞走,更不甘心在谋算中借刀杀人阴死木曾家再渔翁得利的计策失败,小笠原洞雪斋又强行进言:“公方殿下明鉴!此人回去一定会召集武士谋求自立,臣下实在太了解木曾家的性子了,臣下还知道木曾伊予守义昌所藏私兵就在……”

自始至终没说话的长野业正突然站起来大喝道:“还不住口!评定间是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怎容你在这妖言惑众!你把公方殿下以及在座的诸君当成什么人了!还不速速退下!”

“这……这……”小笠原洞雪斋顿时被骂愣住,他这会儿才发现所有人看向他的表情都是那么的糟糕,暗叫一声苦也竟然只顾着实施自己的谋算,却把在座的武士全都给抛在脑后,再回头小心翼翼的瞥见坐在主位的吉良义时,说好听点叫面无表情阴沉如水,不好听那是铁青着脸像有人欠他几十万贯文永乐钱似的。

显然他这一出戏被自己给唱砸了,吉良义时对他已经没有以往的和颜悦色,在座的谱代家臣团看向他的眼神里写满厌恶这两个字,就连寻常交往的友人也是一个个低下脑袋对他投来的视线避而不见,他知道自己算是在春日山城混栽了。

名声坏掉可就真的无药可救,有吉良义时这么个务实主义者的家督存在,家中不留闲人的口号就足以把他这个身居闲职还胡乱惹事的家臣打入十八层地狱,今日这个形式注定他不但无法实现自己代替木曾家成为木曾谷领主的野望,还要把自己的命运前途全部搭上去,最轻也得落得个仕途无望的结果,都不敢往深重的方向去思考。

一场评定会被这个小笠原洞雪斋给搅合的不得安宁,而后的几个议题只是草草的审议一下便宣告通过,吉良义时的心情大坏在其后的议题里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谱代家臣们也觉得索然无味如在梦游似的熬过这场尴尬的评定会。

回到天守阁里,吉良义时召集几位家老重臣,冷声吩咐道:“木曾义昌经此一闹是必然要谋反的!给余盯紧这木曾家,只要发现有异动就立刻平掉木曾谷的所有国人领主!把木曾一族全部捕虏不用审讯立刻押送佐渡岛。”

“公方殿下的意思是这木曾家必然要谋反吗?”松井友闲有些奇怪地问道:“应该不至于吧!臣下觉得上松蔵人的态度挺诚恳的,比起那个不知进退的家伙可是要好的多,并且他也是被迫应对而非主动挑事,在家族被侮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克制已经很不容易了。”

真田幸隆捏着胡须摇头说道:“松井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小笠原洞雪斋纵有千般不好,但总算有一句是没说错的,就是那木曾义昌一定会有所行动,无论是亲来春日山城谢罪认错,还是起兵谋逆总要在这二者之中择其一,相比于低头认错把名声全部交给公方殿下决断,还是作出激烈的反抗态度以不惜谋逆的姿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比较划算。”

松井友闲有些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这就更奇怪了,为什么只有谢罪认错和起兵谋逆两个选择呢?如果木曾家是清白的岂不是更好一些,那样一来只需派出使者调查取证,再公布消息确认木曾家是被诬陷,便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吧!”

本多时正突然说道:“可如果真的不是被诬陷呢?”

松井友闲左右瞧瞧,发现每个人都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有些不相信地说道:“难道这木曾家真的如小笠原洞雪斋所说的那样,这木曾氏乃是沼田氏的一门众冒领出来的家族吗?臣下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浪冈顕房言道:“极有可能就是冒领的,因为臣下曾经在攻略信浓期间,数次查阅伊那郡内的资料里发现许多栋札上的记载显示,木曾谷领主都是以藤原伊予守的花押留下笔记,后来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突然就变成源伊予守的花押,想必就是一百年前的某个时期突然变成木曾氏的名号吧!”

“这样说来他就是冒领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太多问题吧?只要低头认错不就解决了吗?就像直江大和守在评定会上提到的方法。”松井友闲看向直江景纲,后者也冲他点点头说道:“臣下也觉得应该不会就这么打起来吧!毕竟木曾家也不是没有后退的余地,即便是冒领的只要给个台阶下,换下朝臣姓便可以就此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