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先锋大将的天童赖贞到是很积极的进攻,可是他的军略水平也就那样,加上攻城战本就是极端考验能力的战争,中山弥太郎笼城固守并不出城应战,他又没有像样的工程器具就只能换上粗劣的竹弓与城内守军对射,再配合敲着军太鼓的足轻翻越土塀,这么打就意味着军势杀进去就被打出来,很容易的就被城内的守军造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眼看伊达辉宗杀过来,八千最上军难免陷入惊慌失措之中,最上义光也是顾此失彼不知该如何应对,白白浪费最佳的调整时机眼睁睁的看着中山城驻入五千军势而毫无办法,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可以调略,实在是第一次指挥大军太过紧张而把这一茬给忘记掉。
伊达辉宗的到来明显不会再给他调略的机会,其心腹大将鬼庭良直亲自把守大手门让原本就渺小的攻城机会化作于零,双方对峙三天在对骂和挑衅中渡过,直到村田宗殖、亘理元宗、国分盛氏、留守顕宗、桑折宗长、黑川晴氏、秋保直盛、黑木宗俊等配下国人军纷纷赶到,城内的守军一下暴增到九千有余逼进一万人。
最上义光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自己是彻底没戏唱,在没有得到吉良义时的明确答复之下于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军拔营撤退,他这一走立刻引来伊达军的尾随追击,虽然伊达実元强烈反对追击的举措,但配下的一门众国人众纷纷表示不可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可没见过吉良军长什么样子,只是道听途说自己主家在吉良军的手下吃了个大亏,具体什么情况大部分人都说不清楚,在这些国人眼里这根本不足为凭,想来越后吉良家有一万五千大军突然夜袭打败一万三千军势的出羽国人军也是情理之中,换他们有这么多军势发动夜袭也能做到这一点,所以心里并不怎么把吉良家放在眼里。
伊达辉宗到是不傻,他也很清楚自家的国人军绝对不是吉良军的对手,而且吉良义时这个人阴的很难说会不会发动一波突袭,他也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把全部军势押宝在追击最上军,就算他追上最上军也不敢大摇大摆的进攻,顶多也就是打一下沾点便宜就撤回来。
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就守在中山城哪里都不去,于是他就命令有心出战的五千陆奥国人军,在村田宗殖、黑川晴氏、秋保直盛、黑木宗俊的带领下追击撤退的最上军,最上义光没料到他们真敢追出来,只能咬着牙齿向成沢城撤退。
在即将进入成沢城的时候,吉良家的使番通知最上义光不要入城,而是选择附近的柏木山重新布阵,对这个命令最上义光有些摸不着头脑,柏木山只是成沢城附近的一座小山丘,这个高度的山势还不足以建立巨大的地利优势,最上义光不太想在此布阵,但是命令还是得要执行下去,不到八千军势匆匆登上柏木山布阵。
此时伊达军已经匆匆赶来,看到最上义光在柏木山布阵二话不说就转向攻击成沢城,这几位国人可一点都不傻,觉得最上义光在此布阵明摆着是要引自己上钩,八千人依山布阵严阵以待五千军势听起来就有点滑稽,但做起来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他们五千人登山仰攻强行对付比自己还多的军势绝对是不智的行为。
如果最上义光选择进入成沢城笼城固守,说不定这五千伊达军会登上柏木山监视山下的成沢城,眼下最上义光选择柏木山上八千军、柏木山下一座城,摆明车马要用这个犄角之势对抗入侵的伊达国人军势。
这八千军势扎住阵脚不慌不忙的布阵,就仿佛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山下的伊达国人众,最上家可以放任伊达军攻击山上的八千军势,就算伊达辉宗把大军都拉出来也不见得能赢,同样放伊达军攻打成沢城,反正一时半刻你是打不下来的,还要时刻提防山上的军势冲下来突袭一阵白白输掉。
这个战术伊达军是几位国人头领是能够领悟明白的,摆在这支国人众组成的伊达军面前最好的选择就只有知难而退,登山作战是自寻死路,攻城作战也不见得能讨到便宜,这五千军势高不成低不就实在尴尬无比,不如早早撤退免去白白浪费兵力粮草。
可若是让他们立刻撤退又有些不甘心,是他们强烈要求杀出来追击最上军,结果兴冲冲的杀出来没几个时辰就灰溜溜的撤回去,这亲戚之间的脸面可就要保不住的,为今之计唯有一个办法挽回颜面,那就是打一下成沢城再找个理由撤退。
他这一等可就等出事情来,当天傍晚伊达军匆匆的撤除对成沢城的包围,选择在不远处的须川河原安营扎寨,虽然只是拉起一个小木栅在其内设下帐篷以及哨卡作为“营寨”之名是略显简陋了点,但羽奥国人在行军或急攻情况差不多都是这么立营寨,最多等到长期围困的时候才会扎下类似尾浦城合战里的大营。
其实这群伊达家的陆奥国人众会选择在此安营扎寨也是很有讲究的,既要保持对成沢城的压迫又不能靠的太近,以防被柏木山上最上军杀下来一个夜袭全军完蛋,嘴巴里明着说不怕吉良军但时机上还是下狠劲盯着夜袭的可能性。
至于吉良军的主力还在庄内,没有三五天是绝对调不过来的,村田宗殖等人对此丝毫不担心,就在当天日落前晚饭还没做好的空档,这支五千人组成的伊达人军就遭到逆流而上的一支小早船队的突然袭击,饥肠辘辘的足轻们稀里糊涂的死在铁炮和强弓的炮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