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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该多感谢典厩殿的大恩,再晚一步受不得我信春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请受我一拜!”马场信春就要起身,武田信繁和曾根昌世连忙拉着他不让起来,身负箭伤哪里能起身拜谢,好说歹说终归把他给劝下来。

三人絮叨一会儿又谈到今日的战局,武田信繁感叹道:“这一战我等讨死一千余人,吉良军丢下八百余具尸体匆匆撤退,这一仗打的可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曾根昌世笑言道:“没有典厩殿的及时取胜,说不得就是全败之局,说起来还是吉良军更亏一些,换谁做先锋大将不好却用这小笠原长时,不想碰上这小笠原长时立功心切坏了真田弹正的谋略,想必真田弹正一定气的不轻吧!”

马场信春费力的撑起身靠在垫子上,笑着赞同道:“主攻者未能取胜便已经败了三分,用八百换一千又败三分,真田弹正此一战只能算作四分胜呀!”

三个人努力鼓舞着把话尽量往好的方向说,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一点,这场战争已经不好继续下去了,损失兵员的多寡到在其次,只是好不容易积攒的士气难免要在此战中丧失许多,武士们很容易联想到吉良军团的强大,再看昔日的战友投效吉良家旗下与自己挥戈相向亦难免要触景生情,这就更加不好打了。

熊井城本就狭小破败不堪使用,通往天守阁的沿途又被一阵爆炸火烧城内连同二之丸被损毁多处,眼看是无法再继续使用的,一旦熊井城的军事用途彻底丧失,这一万两千多军势就等于在山岭上扎下大营进攻筑摩郡。

在此安营扎寨在军事上本也无错,昔日小笠原长时就选择在这里扎寨入侵诹访郡,只是这要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进攻的一方要在确定自己的优势下才可以施行,否则就像小笠原长时放松警惕却被武田军一阵打的丢盔弃甲,连府中的林城都被烧掉。

武田家一万三千军势对抗吉良军配下信浓军团一万七千人,在军力上处于相对劣势,这一仗虽然是凭借武田信繁的优秀指挥,以及小笠原长时的发挥失误艰难的赢下来,可这种一千换八百的损失还是武田军更亏一些。

毕竟武田军的兵力更少,甲斐武田氏的危局就在于军力被严重削弱,以至于后方领地无人把守,把多年辛苦打下来的地盘拱手送给吉良家,相比之下武田家是没资本玩这种用人命对换来积累优势的把戏,更不用说甲斐的剩下这点家底都是精兵,拿一千精兵换八百新编练的杂兵,怎么看都不能算平手局。

若真田幸隆是四分胜,武田信繁可就不止六分败了,这一点不论武田信繁还是在座的马场信春、曾根昌世都十分清楚,武田军此次行动只可胜不可败,哪怕小败一场也是亏的。

赤木城天守阁里,同样三位大将坐在一起讨论这场战争的得失,真田幸隆严肃道:“这一战暴露出信浓军团的劣势,兵员素质太差互相协作不力,各备队大将对战法的理解及执行力上存在巨大的差距,还有本将要在这里批评小笠原信浓守冒进的行为,因为信浓守急切报仇却把一路主力陷进去以至于功亏一篑,请信浓守吸取教训切不可再犯这等失误。

其实这也是本将的错误,主上命令本将为信浓旗头,负担起攻略中南信浓的责任,两位应予以积极配合,因为本将的一时疏忽也对这场战争的失败负有一定责任,因此本将会提请主上自请罚没半年俸禄,并提议罚没小笠原信浓守殿一年俸禄,三年内不得左迁叙职,不知小笠原信浓守殿意下如何?”

“是!在下甘愿领罚!给弹正殿、羽林殿增添许多麻烦,抱歉了!”小笠原长时满面羞惭的撑地俯首拜下,一旁的村上义清看的满不是滋味的,谁能想到堂堂前任信浓守护却因为一时过错像两位信浓国人领主下拜行礼呢?

真田幸隆端起谱代家老的架子不轻不重的批评几句他们俩还真不好说什么,最大的原因还是小笠原长时自己不争气,看见仇人分外眼红就仗着己方优势兵力冲进去对拼,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偏偏疏忽地形的重要因素,城里三千守军再加上城外五千守军,把整个城都给挤的满满当当,人挤人还怎么打仗?他不败那还有天理吗?

批评他是有道理的更是应该的,这又不是教育小孩子要多夸奖而不是多批评,都是积年老将多少风雨经历过还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不批评就没天理了,以后大家有样学样都跟着犯错不受惩戒,上総足利家的法度就变成废纸一张了。

其实真田幸隆也是有意识的在保他,只是这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做的也不太明显,真田幸隆以谱代家老的身份训斥他,然后在以公文的形式呈报到春日山城,有他这个谱代家老处理过一次,吉良义时肯定不会再处理第二次,这就能轻易的让小笠原长时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