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义清笑着“吾不怪弹正殿的,你我本有生死大仇,兼之各为其主也怪不得弹正殿……岁月流转吾的雄心壮志早已随风消逝了,只是苦了这几个孩子,可谁叫他们是武士呢?做武士就要时刻做好死去的准备,吾只想守着小儿子好好培养他继承村上家的家名,至于其他的尽力而为吧!”
“在下也正有此意,我等为家业打拼几十年也都老了,为镇府公效力挣些家名把家业传给年轻人。”两位宿怨仇敌相视一笑,昔日的血海深仇就此冰雪消融。
小笠原长时不知道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刚才还是怒目相视的,这一会儿就好的像至交好友,莫名的拍拍脑袋大笑道:“羽林、弹正可看到那筑摩郡内的国人了吧!真是让人失望的一群武士呐!我长时当年的英名就坏在他们的手里,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啊……”
真田幸隆笑着摇摇头,缓缓说道:“浓州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如今却不是放松的时候,主上下达的谕令是一统信浓,不知两位怎么看剩余的两郡之地,我等一万七千余军势又该如何夺取诹访、伊那郡呢?”
小笠原长时的眉头深深皱起,半晌才说道:“这个……恐怕不容易,除非主上亲自领大军攻信浓,我天军一到必然轻易克复两郡,只是这样一来就难免杀鸡用牛刀之嫌,主上与今川治部殿的约定是暂不打算染指甲斐,如果让我等缓缓攻略得多花一些时间。”
村上义清赞同的点点头,说道:“诹访、伊郡两郡吾不太熟悉也说不上什么,只是我义清还是记得诹访郡是武田信玄登位后第一时间夺下的,为此还不惜囚杀妹妹祢祢和妹夫诹访赖重,诹访郡第一大势力诹访家的家业被武田信玄的四子诹访胜赖继承,诹访国人十分团结,只怕不易攻取。”
“在下也不熟悉中信浓、南信浓的具体情况,既然拿小笠原浓州殿说没那么简单,那我们就从长计议吧!趁这个机会安抚筑摩郡内国人,整顿军势,不能让我等新编的信浓军团太散乱了才是!”真田幸隆定下最终的决断。
吉良家的信浓备队一直驻扎在海津城没有跟随攻略,新编的信浓军团一万七千人全部来自信浓当地国人众,其中有近半是变节投效吉良家的新参众,吉良义时对于这些变节的中信浓国人谈不上多喜欢,尤其对筑摩郡内国人的恶感满满,毕竟这群不识时务的国人众曾经给他带来许多麻烦。
就是这样一只新组建的信浓军团,在真田幸隆、村上义清、小笠原长时的通力配合下顺利拿下筑摩郡,吉良家取得的辉煌成就震惊信浓国人,南信浓国人众再次动摇,木曾谷福岛城的木曾义康态度越来越暧昧,秋山信友努力弹压却收效甚微。
索性武田家在诹访郡经营十几年颇有一些根基,诹访郡内又吸收退下来的六千余守军以及陆续南逃的信浓国人,再加上诹访郡内的军势加起来人数一万有余,而且背靠甲斐有充足的援军支撑,若武田军一心坚守的话,想攻破诹访郡绝非易事。
小笠原长时等人的状态用个不恰当的形容词,就是狗咬此为无从下口,诹访郡是个满身倒刺的刺猬,想吃掉它不费点功夫可不行。
信浓军团也不是无懈可击,在他们身后几乎毫无援军调拨,最近的距离还要从川中岛的海津城,或者隔着一座山岭的佐久郡内山城里调拨,这一万七千大军的后勤压力很大,大军所用的粮草三分从中信浓征集,七分却是依靠横贯信浓的几座山峠运输,不但把后勤补给拉的特别长,还给后勤运输增添一份不稳定因素。
小笠原长时就提出自己的意见,他觉得打到这个程度就可以停下来修养一年半载再行定夺,但来自春日山城的命令很明确必须全力推进,必要的时候不惜代价也要吃下佐久郡,明年有明年的重点任务,信浓军团能走多远全靠三位大将的决断和手腕。
吉良义时是信浓守护,但既不在信浓设府中居城也没有打算常驻信浓的打算,就给信浓国人一个强烈的信号,这位国主大人对信浓国的重视仅限于此,他的目标显然不是意图安抚信浓一国的安稳而是有更远大的志向,若信浓国人不能积极配合国主的策略,或许会给自己带来不可想象的影响。
吉良义时对信浓国人众的态度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北信浓国人的安堵基本得到保障,中信浓国人的情况就比较复杂,新依附吉良的国人众在吉良家看来就是些滑头的投机客,他们想从吉良家获得安堵可没那么容易。
这些投机客里曾有许多是坚定的反吉良派,现在的处境就变的非常不妙,吉良家局面大优的情况下也更加敢于压制国人众,小笠原长时曾经上书表示不给予安堵怎么或买人心,吉良义时对此的回复一句话:“没关系,就让他们闹,余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对抗余的代价,中信浓两郡国人安堵必须用他们的鲜血和忠诚来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