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把就坑掉多少家国人,虽然他们小心翼翼的试种土地并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本就不富裕的各地国人被坑过一次以后,再也不敢打新粮的心思,如武田、北条、最上、芦名这样的有力大名反而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孜孜不倦的刺探、研究越后的农业发展。
一场战争的耽搁许多事情,斋藤朝信与阿菊的大婚一直拖延到十月二十日才顺利举行,早在去年就订下大婚的日期是九月二十日,只是九月份斋藤朝信还在上野忙活着,哪有时间准备婚礼,婚期只能延后到一个多月,好歹婚礼早已准备半年,顶多是让宾客晚一个多月,并没有影响婚礼的质量。
早在一年多前双方敲定婚期以后,吉良义时就与阿菊举行一场小型的认义亲仪式,村上源氏久我流出身的爱宕菊姬,成为河内源氏足利流出身的吉良义时之义姊,这一举动也开辟认义亲的先河。
所以吉良义时作为阿菊娘家方的人前来观礼,出席这场喧闹喜庆的披露宴,看着年长自己九岁的义姊嫁给斋藤朝信时幸福的笑容,吉良义时也总算了却心中的一个心结,暗暗祈祷道:“母亲,阿菊姐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孩儿也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您可以安心的在天国享福了吧!”
作为阿菊的娘家,爱宕家派来她的哥哥观礼,这位贵公子两手空空而来,在春日山城白吃白喝一个多月,然后嘻嘻哈哈的参加一场热闹的婚礼,脸皮之厚确实不是越后的武士所能比拟的。
无论是越后的武士,还是北信浓,上野的国人都派出使者送上一份贺礼,不管是几贯钱还是一些刀剑、土特产之类的东西,总归是一份情谊,礼轻人意重的道理古今相通。
这位爱宕家的公子哥在临走时,还收到小舅子斋藤朝信亲自馈赠的两百贯永乐钱,另外吉良义时也随给他两百贯永乐钱,让这位三十郎当还是従三位非参议的公子哥笑的脸都快变形了。
……
金秋十月,轻柔的秋风吹在身上带起一丝凉意,相比于鱼沼郡已是冰天雪地的景象,在下越广袤的土地上还带着尚未散去的秋意,越后面对日本海接受海洋的洗礼,冬季最低温度零下三四度,最高气温也不过二十四五度,每年四五月份少云少雨,六七月一直到来年的二月都是雨雪丰沛的季节。
考虑到天气因素,下越新潟地区的工程进度总是提不起速度,雨雪一多进度就要放缓,拖拖拉拉的新堀川开挖近两年,经过风吹雨打的几百个日日夜夜,总算把大致的河道给挖出来,期间动用劳力三十万人次,在奉行众的督促和奖励措施下,工期硬是缩短了近一年,明年初就可以炸开围拢,贯通整条河道。
这条最深处十二米的新堀川将承担信浓川与阿贺野川之间的通路连接,还有另外几条分流的支流堀川还在陆续开工,预计还需要两年才能初步建成新潟地区广袤的水域网络,这里将成为越后的农业中心,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比起河川开挖的迅速,圩田的速度就要慢很多,有李定把关的工程速度都上不去,再加上时常来点雨雪天气让速度放慢许多,李定曾说过圩田的重点是走水泄洪的水门和圩田的堤坝质量,一座圩田能经受三十年一遇的大洪水才算合格,在他们家乡许多圩田用了几百年依然稳固,宁愿牺牲速度也要保证圩田的安全稳定。
三井虎高身为圩田项目的奉行官,几乎每个越要来到新潟坐镇半个月,拿着几份材料与快速阅读批复着,他所要监督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每一笔款项的审核批复,五十贯以上的采购报告要转交勘定奉行审核,每个月细川藤孝都要过来查一次帐,松井友闲不定期的也会来查账核实所有项目的计划与资金来源。
纸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脑袋探进来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动静,小男孩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的笑起来带着两个小酒窝,见三井虎高依然埋头批复,才悄悄的钻进来靠近高脚书桌旁打量着他的奋笔疾书。
“源助!源助……你跑到哪去了?”远处隐隐的叫嚷声把小男孩吓的猛地一颤。
“害怕了?”浑厚的男子声音传到他的耳边,小源助下意识的点点头,接着猛地一惊转头看见三井虎高笑眯眯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