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旗帜混乱的军势行走在山道中,从旗印上可以看出这支军势是来自北信浓的豪族联军,在他们前方还有一队阵容齐整的军势,看旗印上的六连钱就知道,那是武田家的大红人,真田幸隆的直属军团。
“妻女山、千曲川、海津城!这一仗可不好打啊!”相木昌朝是佐久郡的国人,他是1540年就臣服武田家的第一批信浓先方众成员,本身信浓国长窪城城主大井貞隆的家老,作为内应坑掉自己主家投靠武田家,也是无节操国人的代表人物。
“我们这是在做饵吧?”信浓青柳城城主青柳清長小声抱怨着。
“嘘!前面停止前进了。”室贺信俊提醒自己的同伴,只见前军开始有次序的列阵,作为后军也得随之做好战争的准备。
为了达到佯攻的意图,这三千军势扛着一倍于己方的旗帜,还把五百民夫也拉来混在队列后方扛旗,花里胡哨的旗印四处散落在各处树林里,再搭配惟妙惟肖的军太鼓声,还真有那么点大举进攻的意思。
海津城内,一群信浓国的武士站在箭橹上眺望远处的军势,忧心忡忡的说道:“六千大军攻击海津城,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未必!看那旗印骑马也有七八千人,听说武田家这次出动两万八千人,足足是我们的一倍!”一名信浓国人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
“嘘!小心点!被他们听到可就糟了。”几名武士小心翼翼的大量四周,目光随即瞥到对面的天守橹,那里有小笠原长时、村上义清、须田满亲、岛津忠直等信浓国人亲自坐镇,而海津城此时的大门紧闭,各路虎口、马出、马厩、小天守都已经被越后武士所控制,信浓的国人们只能低声抱怨这些昔日同僚的不信任。
几个人小心打量几次,才冷哼道:“怕什么,武田家势如破竹不可抵挡,全信浓都知道这是大势所趋,我看就是神佛降世也挽救不了败局了!”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现在越后的国主不是那个爱喝酒的长尾景虎了,而是那什么幕府的名门占了越后。”
“要我看呐,那些名门也就差不多,还不是抢了越后再来打咱们信浓?什么大义不大义的,能有土地知行来的实在?”
“就是!我最崇拜的就是北条早云、斋藤道三、尼子经久这种武家,这才是我们武家的榜样,掀翻主家自己当家督,全凭本事来!”
“听说那个幕府名门就是帮幕府打合战才出名的,他本身也是乡下一个小豪族,也不知怎么就成了名门,以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八成是做了幕府大将军的小姓什么的吧?”
“你小子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你在羡慕武田大膳与春日虎纲的亲密吧?就你那熊样给谁当小姓也没人要!哈哈哈……”
没过多久,真田军布阵结束开始不紧不慢的进攻,足轻队与弓箭队缓缓推进,一波波箭雨撒出过又被城内的守军还击,这种打法双方的伤亡都极低,真田军攻击一上午,又换信浓联军继续攻击,一整天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打着,到了傍晚各自收军回营。
八月正是盛夏的末尾,夜晚比前几个月稍稍凉爽一些,干涸的大地裂开一道道丑陋的口子,不同于进攻的一方,防守一方的压力要相对大一些,经过一整日的战斗武士们也显得精神疲倦,卸下沉重的铠甲拿起木盆去井边排队打水冲洗身上的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