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商家看出钱屋的生意兴隆得了红眼病,也想要来掺一脚,于是京都、堺町、观音寺町以及近畿多地的商町里,都兴起类似钱屋的生意,这些跟风者根本不懂钱屋的内部制度,也不知道钱屋到底怎么赚钱,只会依样画葫芦的筹集些金银铜钱就顺利开张。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与堺町的纳屋众,甚至各地合会众豪商有关系不得而知,但他们并没有赚到什么钱,因为吉良义时不可能允许这些人和他分享钱屋的利润,各地刚开张的钱屋,就被一大波涌来的商人携带大量黄金白银强行兑出所有永乐钱。
而且更离谱的是,你凑集多少永乐钱他们就拿来多少白银来兑走,最后这些商人和背后的势力再也撑不住这种兑换法,只能终止三货通兑的业务,可他们面对真心想兑取永乐钱的町民怎么解释?最后这些新商号因为刚开张就无钱可兑,声誉破产而被硬生生给挤垮。
然后又有商人拿着永乐钱来低价收购这些白银,声誉破产的新商号只能选择接受或者拒绝他们,亲自去钱屋兑换永乐钱,但大多数破产的新商号都选择接受这些低价贱卖方式的收购,或许是实在无法面对吉良家钱屋的冷嘲热讽。
从那以后整个淀川甚至整个近畿地区,都没有人敢和吉良家的钱屋竞争生意,当然吉良义时也不打算去伊势的大凑,尾张的津岛这些地方去开设钱屋,钱屋这门生意在不处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绝对不能乱开,一旦被当地领主发觉其中的秘密,人家一翻脸明抢暗夺给拿走,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其实走出近畿地区,也就只有靠近畿内的四国,尾张、伊势的几个町有点机会开设钱屋,再往远国走更危险不说物流压力也支撑不住。
吉良义时的三家钱屋就是凭借淀川的水运优势,三货通兑任何一个点上的货币变化都可以通过船运进行补给或提取,离开淀川众的支持他也做不到同时调控坂本町、京都、堺町三地汇率价格的目的。
八月初,三好家与畠山家的动作越发频繁起来,更有趣的是细川晴元不甘寂寞的跑到近江去找他的小舅子六角义贤,两个人商谈了一阵子又决定趁机与畠山家联合一起对抗三好家,于是六角与细川的联军合并一万两千人又向河内方向进发,近畿之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河国也发生一系列事,说一系列是因为这些事情都与今川家的法度有关,今川义元接连出手惩罚几家不服从《今川假名录》裁决的三河豪族,这些三河豪族都是因为家内争夺继承权,或者两家豪族争夺土地水源等问题,被今川义元叫到骏河裁决。
当然今川义元的裁决不能得到理解也不奇怪,裁决诉讼自然要有一方的利益受损,经过骏河裁决后这些三河豪族返回本领还会继续闹。
这就给今川义元出手镇压的机会,接连灭掉几个不听话的三河豪族,完成杀鸡儆猴的例行公事也初步确立今川家对三河国的完全支配权。
在此事件中无论是吉良家还是松平家都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哪怕这些豪族从属于自己配下也不闻不问,今川义元对这两家的表现非常满意,在骏府把两位家督招来大加褒奖,吉良义安也被找个借口留在骏府长住,用今川义元的话来说,自己的爱女鹤姬故土难离还是在家住比较习惯。
同时吉良家领的知行增封以及家内大权也落到吉良家的谱代众手里,朝比奈泰能受命担任吉良家的取次役,这完全是要架空吉良义安的打算,这种手段吉良义时是很清楚的,历史上松平竹千代也是享受这待遇,好在吉良家的谱代众都很忠诚,西三河谱代忠于京都的吉良义时,东三河的谱代忠于吉良义安,这也注定今川义元的花招派不上多少用场。
松平竹千代可就惨的多,他只能跟着太原雪斋做个端茶倒水的小徒弟,而吉良家因为兵强马壮又有京都的吉良义时引为奥援,今川义元是绝对不会在这时候拿吉良家动手,所以今川义元就把目光对准接连被削弱的松平家,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个炮灰。
吉良义时也觉得不能让吉良家继续抽调武士了,抽走太多武士会让三河吉良家失血过多进而完蛋,他就写信给大河内信贞告诉他这个想法,没过多久大河内信贞的来信就寄回来,他的来信里表示不会再向京都输送三河武士。
三河吉良家配下的武士此时也少了近一半,各家族多余的一门和可能隐藏纷争的家臣都被清理出去,这个目的已经达到即使吉良义时不说他也会找个由头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