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每前进一步,曹军就要退却两步,防线全面动摇……
从一些新兵开始,开始出现曹军士卒不理睬上官的喝令,不顾一切地朝后方溃逃。他们的溃逃,又不可避免地对其他曹军产生了冲击,有不少人逐渐地被裹挟于其中……
人就是这般奇怪——纵然在最困难的时刻,如果周围的人没有放弃,他们自己往往也会咬牙坚持下去;但是,只要一个人带头退缩,则会河堤破口一般,缺口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大,乃至整体崩溃。
曹军就面临这样一种情况——溃逃的人越来越多,任将校军官们如何怒喝、如何动手斩杀,都无法扭转这一势头。少数士卒在情急之下,甚至对上官和督战队反戈一击起来。
胜负,成败,在这一刻已经不存在于这些曹军士卒的脑中,他们所在意的,仅仅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谁敢阻挡他们逃命,谁就是敌人……
曹军的混乱,更助长了荆扬军的士气。
激昂的战角如汹涌的狂潮席卷向浩瀚无垠的苍穹,回荡在晚霞满天的天空中。
……
两把环首刀不断地猛烈碰撞,刀刃处早已布满了缺口,如同锔子一般。
文聘和曹洪同时以刀身拄地,急促地喘着粗气。两人的盔甲上都是满是血迹,有自己的,有对方的,更多的却是来自两军的士卒。
文聘的左臂和肋部,各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曹洪的面颊、小腹和胸口处,同样也是削弱模糊。
两人的激斗,由关楼到关下,甚至一直到第二道内关,都没有停歇一刻。曹军虽然被杀的节节败退,曹洪却没有在文聘吃多少亏,两人的苦战,基本是两败俱伤。
其间,双方都有士卒前来助战,但杀到最后,两人还是面对面。
“曹洪,第二道内关也破了,你败局已定。虎牢关你守不住,洛阳、司隶你同样守不住。曹操,大势已去了!”文聘抬起头,厉声喝道,“你现在弃械归降,还为时不晚。文某可以在主公和张征西跟前求个情,留下你的性命……”
不待文聘说完,曹洪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横眉怒目地回道,“曹家没有这样的无胆匹夫。今日一战,除死方休……”曹洪何尝不知眼下的战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何尝不知道虎牢关已经无法固守,但这一切已经无从扭转……
“杀~!”文聘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激赏之意,手上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顿。
“杀~!”曹洪大刀倒拖在身后,刀锋在青石地面上划出无数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