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侯渊很快打消了这个怀疑——眼前的敌军虽然韧性十足,但真正的战力却与荆州军有着不小差距。也就是张任灵活应变,凭借山岭地形展开战场,发挥出了川军的长处,同时让强大的曹军骑兵无用武之地,才能够支撑到这般田地。
但纵然是无法使用骑兵,夏侯渊还是死死压制着张任,疾风骤雨般的强袭逼得川军气都喘不过来。
然而,夏侯渊本是准备在一、两日内彻底击溃张任,如今拖过了四日,却仍然无法完全最后那一击。作战时间的延长,不免衍生出了一些问题——马岱虽然还未能正式腾出手来,但谁也无法肯定这只西北猛虎会否突然出现在你眼前;吕蒙的行军虽然受阻,但会否横生出其他枝节来……
……
“时至今日,川军算是只有喘息之机,而无还手之力了。那张任似乎有故意拖缚我军手脚的意思,再跟他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而且下官担心敌军别有诡计……”参军蒋济谨慎地劝谏道,“夏侯将军,我军莫如先暂且退回长安。”
“就这么放过张任?”相貌威猛的武猛校尉韩德不太赞同地反问道。
“并不算放过张任……”蒋济摇了摇头,“张任如今藏匿山中,依靠地形与我军纠缠。我军虽有心破敌,却也不免被地形束缚手脚。
若我军退回长安,张任将会陷入两难之地——若他就此退却,自是再好不过,我军便可腾出手来应付马岱与吕蒙;若他继续进击,则必须离开山岭。一旦他等来到平原地形,便留予我军强袭的机会。以川军兵残心疲的状况,焉能抵挡得住夏侯将军?”
夏侯渊摆手说道,“张任这厮自寻死路,我岂能不成全他。
若是我军撤回长安,张任很有可能利用这喘息之机安定军心。莫要忘了,除了退兵和继续进击外,他也有可能就地休整,以等待马岱南下。
如果不能乘这个机会将他一击而溃,只会遗留下一个祸害。”
顿了顿,夏侯渊冷冷一笑:“三天,川军至多还能支撑三天。等马岱那小子来到长安城下,就只能看到张任的人头了……”
“叔父,蒋参军之言倒是不无道理……”夏侯尚略一思索后,也对蒋济的提议表示赞同,“长安守军有限,马岱、吕蒙这两路敌军都不可不防。”
当年在汉中之战中惨淡收场后,夏侯尚整个人成熟了不少。为了能够一洗前耻,他又主动向曹操请调回了夏侯渊麾下。
“马岱结束和鲜卑人的战事后,才刚刚回到武威,十天半月内不大可能出兵。而且他若是南下,也瞒不过我军的细作。”夏侯渊一捋颔下虎髯,淡淡说道,“至于吕蒙那厮,一介吴中小辈,居然敢跟本督玩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经子午谷直袭长安?玩这套把戏,若是他人倒也罢了,想以此欺瞒本督,岂不是班门弄斧。子午道道路险峻,极不利大军作战,行军、辎重运输简直难比登天。而且一旦遭敌据险阻击,惟有死路一条。
若真要经子午道进击,需以少数精兵,偃旗息鼓轻师而进,以求达奇袭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