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蜀中心脏的成都,已达到户出五万,人丁不下20万的规模。当今天下能与之比拟者,恐怕也就只有襄阳、许昌等寥寥几城。高耸坚厚的城墙,参差林立的房舍店铺,三十驾(可供三十匹马并行)宽的主干道,皆显示出其恢弘的气势。
这样的一座城池,真要强行攻打,也不知要付出多少人力时间。刘璝、张松这一伙人如果不是犯了众怒,以至人心背离,怎么可能会在不到十天的时间内就被吕蒙破城。
经过初时的惶恐后,成都城中的百姓已经逐渐地适应了下来,街市上恢复了些人气。看到我们一行策马经过时,不少人也下跪礼迎。
……
乘着晚宴前的时间,我将吕蒙、关平、沙摩柯召集起来,进行了一次议事。
我入住的地方,成都一户豪族的府邸,但这家人在先前的川中内战中被疑是张任一党而被刘璝诛杀殆尽,宅院也因此而空了下来。原本黄权等人有意邀我入住刺史府,但被我婉拒了。
“……川中情势复杂,若要收归主公麾下,必须攻心为上。如果不能让川中士人心悦诚服,纵然强行夺下西川,恐怕也将是有名无实,后患无穷。”吕蒙将自己奇袭夺取成都的过程和成都目前的状况做了细致的叙述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所在。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彭漾那一伙人,恐怕不会心悦诚服……”沙摩柯语气生硬地接口说道。这些天,吕蒙他们似乎与彭漾等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彭漾一介狂生,或有些智计,但性情狂傲,心胸狭窄,沉于功利,就是在川中官员之中,他也很不讨人喜欢。”吕蒙倒是没有什么恼色,反而笑着说道,“这一次,靠着彭漾设下的计策骗过刘璝和张松,才使得成都易手,他便自以为是挽狂澜于危际的头号功臣,想借此夺权上位。
这狂徒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将军大军压境,他那所谓的‘妙计’根本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以成都当时的情形,就算没有彭漾这一出,破城也只是迟早罢了!”关平也略有愤愤地说道。
听到这里,我对川中的局势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对收服西川也有了更大的信心。若真以彭漾这样的狂徒为首,那川中士人中的“独自掌权派”根本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连内部人都看他们不惯,居然还妄想大权尽揽?未免有些自视太高了……
“子明、定国……此次入川的战事,你们居功至伟。我已向大哥上表为你们请功,料想你等的殊功朝中上下已是人尽皆知。”我站起身,走到吕蒙、关平、沙摩柯几人,朗声笑道。
“皆是将军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末将不过依计行事,不敢言功!”吕蒙双手合抱成拳,躬身自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