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明,阎行被擒之事,你应当已经知道了吧?”我直接向马休挑明了事情。
“是,赵将军已经告诉末将了!”马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彩,紧握成拳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说道。
“如果我把他交给你,你准备处置?”
“剐了他……”恨至骨髓的话语从马休嘴里脱口而出,但片刻后,他又摇了摇头,“将军,能不能把他先留下来……”
“恩?”我轻噫一声,略感诧异地看向他。
“我马家一百三十口虽被韩遂所害,但阎行却是真正动手的人。我要留下这个狗贼,等二哥和铁弟他们回来,一起来生剐。”马休躬身深施一礼,期冀地说道,“恳请将军准末将之请!”
“恩!”点了点头,我换了个话题对庞德说道,“令明,此战所擒获的俘虏中,有不少西凉兵,你可以设法从其中招降人手,尽量扩充铁骑!等到梅雨季过,需要借力铁骑的地方很多。”
“将军放心!”庞德沉稳如山地应道。
……
送走庞、马二人后,我在张渭的引领下,来到了凌操停柩的地方。
由于仍在大军征战期间,不宜举丧,停柩的房间里只点了几盏招魂油灯。昏黄的灯火下,凌统腰系一条白绫,呆跪在灵柩前怔怔出神。
挥手示意张渭先行离开,我缓缓走到凌操灵柩前,恭敬地连施了三礼。
“呃~~?!”凌统这时才发现有人进房,机械地抬起头,看清我的模样后,急忙准备起身行礼,“参见将……”
“公绩,不必多礼了!”我伸手轻压在凌统的肩上,阻止了他的动作,“我只是来看看子覆,看看你!”
“二月里从襄阳出征时,阿爹还说‘打完这一仗,回到家就能抱孙子了’,没想到居然……居然……”话没说完,凌统就已泣不成声。我知道他一直在强忍悲痛,此刻终忍不住倾泻了出来。
“生于沙场,死于沙场,这就是我和你父亲这一辈人的宿命,或许也是最大的心愿。我们把该打的仗,该流的血流尽,你们这一辈日后就不必再流血拼命了。”轻拍凌统的肩头,我怅然叹道,“子覆沙场而亡,也算是得其所了!公绩,不要太过伤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