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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在我心中,比起对韩遂背信的愤怒,我更加困惑的是这两万西凉铁骑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赶到了汝南战场。毕竟,韩遂的反复无信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以我而言,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对其降低过戒心,但他居然能够完完全全地瞒过我军耳目,从凉州赶到豫州战场……

现在我最为担心的,不是那多达两万骑的韩遂铁骑,而是右翼的马岱。马氏一族尽毁于韩遂之手、一百三十余口的血仇,在马岱兄弟与韩遂之间划上了一条不可填埋的天堑深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几年来,马岱兄弟心中仇恨的怒火非但没有有丝毫的减弱,反而越燃越旺。在此刻,我也不敢保证马岱会不会因为见着韩遂而将怒火彻底地爆发出来。万一他按捺不住而违令强行出击,情况就会变得异常恶劣。

以1300骑对20000骑,一旦陷进去,必败无疑,届时恐怕除了马岱和庞德,再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而一旦马岱被陷,我究竟救还是不救?

救,则只能放弃稳守战术,不得不与韩遂打一场硬碰硬的野战。就算我再怎么自信,也不可能凭借不到一万五千人的步卒和八千余骑军,在平原上击败两万西凉铁骑。

不救,损失一支强悍的战力不说,我军的右翼也将完全暴露在敌骑军的眼前。此外,我也无法向全军将士作一个交代——见死不救……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马岱能够保持住冷静,否则一切都将成为悬疑!

……

“呜~呜~!”

南面的战角声与北面羌笛声混杂在一起,激昂的战意不住地升腾着,很快就充斥在天地间。

战场上,呈现出异常奇特的一幕——最北面,铁流般的西凉骑军在空旷的平原上飞奔,战马奔腾的巨大轰鸣声震耳欲聋,磅礴的气势令天地色变。

最南面,荆州军步卒迅速地收拢队列,紧凑的拒马阵正在逐渐形成之中。

被夹在中间的,是发足狂奔的李典败军。斗志已散的军卒根本留意不到后面的荆州军已经停止了追击,只知道埋头狂奔,李典声嘶力竭地想要约束住部下,但他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马蹄轰鸣声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在东、西两面,肃然静立的风骑军和马岱铁骑,更为战场凭添几分奇异的氛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