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荒谬!”急气之下,刘先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军中将士的性命,在你眼中就只有荒谬两字么?”文聘丝毫不顾刘先的身份,慨然呵斥道。
“我父早已赢定州牧之争,何必做这等不智之事!”刘华倒比乃父冷静许多,阴恻恻地说道,“以我看,这刺杀不过是你们搞出的苦肉计……”
刘华确实心机聪颖,迅速整理出一套说辞,侃侃而谈,竟将这些刺杀事件说成刘磐悉心筹划的“苦肉计”,目的乃是为博取同情。
说到最后,刘华也不禁为自己的这套说辞所叹,目带自得之色,瞧向刘磐、文聘。
“黄口孺子!”听了这话,一向沉稳持重的黄忠也不禁须发皆张,腾腾几步上前,锐利的双眼直直地怒视着刘华,厉喝道,“你将我荆襄将士看成什么人了……”
黄忠不怒则已,一怒而起的威势令人骇然。刘华在黄忠的逼视下,浑身如被针毡裹着一般难受。
……
厅旁,荆州名望最盛的十数家宗族的族长,看着双方的争执,都不禁暗叹了口气,随即彼此间以眼神交流着什么。
“哈哈哈……”刘磐忽然纵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意味复杂,似愤怒、似哀戚……
“刘叔业,刘子云(刘华),你们这两个利欲熏心之徒。为了权势,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偏你们又是鼠目寸光,若是由你们得了州牧之位,荆州迟早被他们送给曹操老贼。刘某所以要与你们争夺州牧之位,并非为贪恋权势,只是不想看景升公十多年的基业、不想看如此大好荆州,落在曹操佞贼之手。”刘磐大笑过后,出离愤怒地冷眼看着刘先父子,慨然说道,“你们道我为州牧之位谋害军中兄弟,好……”
刘磐忽地抽出配剑,左手提起身前袍角,宝剑挥过,一角锦袍飘落地面:“我刘磐今日割袍立誓,再不争这州牧之位。如违此誓,神人共灭!”
听了刘磐这一毒誓,厅中瞬间陷入一片空寂。
片刻后,众人才回过神来,但神态各异——黄忠、文聘等荆州将领又惊又愤,不明所以地看着刘磐;韩嵩、王粲等文官在惊讶中,却是带着几分喜悦;蒯越和那十几位族长神色则非常复杂……
诸葛亮头颅微垂,嘴角不为人见地先出一丝笑意。
“刘磐退出,荆州牧之位岂不是直接落在了自己(父亲)之手?!”还未等刘先父子感受到这份意外的狂喜,刘磐激愤的声音再次响起:“刘某虽然不争这位,但也绝不会让一个出卖荆州向曹贼献媚的无耻之徒窃取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