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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八日,魏延领大军万余人行至余杭,与陆逊汇合。随即,就在余杭,魏延进行了攻袭会稽的第一次正式军议。
身兼余杭、富春两县之令、并任随军参谋的陆逊,先向魏延等人详细地叙说了富春江南畔敌军的布防情况。吴郡与会稽两郡就以富春江为界,欲进袭会稽,必须要渡过富春江。吕岱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沿富春江南畔严密布防。陆逊认为,即便有丁奉的锦帆水军相助,若要直接强渡富春江,必然损失惨重。如此一来,将非常不利于接下来攻略会稽的行动。
魏延认同陆逊的看法。仔细察看地图后,魏延提出一个大胆的“暗渡陈仓”计划——一面以大部兵马屯驻富春江北畔,摆出将要渡江进袭的姿态;另一面派遣精兵搭乘锦帆营战船,乘夜色走海路绕过富春江敌军防线,在会稽腹地的余姚登陆,而后直抄会稽城,端掉吕岱老巢。如此一来,夺取会稽全郡便可易如反掌。
年轻气盛的全琮对魏延的计划大表赞同,并主动请命领军奇袭余姚。老成持重的廖化却提出异议。廖化自奉命来到吴郡后,就通过多种途径,比较详细地了解了会稽太守吕岱的情况。廖化认为吕岱知兵善略,为人谨慎,并非一般对手。说不定,吕岱已留意到余姚遭袭的可能性,而安排了应对措施。而且,纵然有夜色为掩护,也难保不被所察。奇袭兵马若做不到“出奇不意”,将极有可能身陷死地。
廖化的军职虽然比魏延要低上数级,但论及军中资历,廖化却在魏延之上。而且,廖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对他的意见,魏延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此时,在魏延的计划基础上,陆逊提出一个连环之策——计策的前半部分跟魏延的计划一样,后半部分却发生巨大变化。陆逊提议将奇袭余姚的行动故意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让吕岱察觉。以吕岱的谨慎性格,必然会加以戒备。会稽郡军力有限,为保郡治不失,吕岱势必会将布防在富春江的兵马回调。富春江南畔可供大军登岸的地点有好几处,吕岱军的驻防本就有些捉襟见肘,一但再撤出少许,漏洞就更大。己方大军便可在锦帆水军的掩护下,寻找空虚处渡江。同样,陆逊也考虑到吕岱不上当的可能。陆逊提议,走海路佯攻余姚的兵马可做两手准备,若吕岱并未上当,就由佯攻变实取。
仔细思考之后,魏延、廖化等人采纳了陆逊的提议,随后众人又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商讨。
正月三十日,魏延领大军进抵富春,并在富春江北岸大肆搜集船只,摆出准备强行渡江的姿态。与此同时,按照魏延的要求,廖化派出整整一屯狼牙兵,以什为单位,负责猎杀擒拿吕岱派过江北的斥候。
另一方面,全琮领本部兵马赶至老家钱溏,汇合了业已屯驻钱溏的锦帆水军丁奉部。随即,全琮利用家族力量迅速在钱溏征调起大中型运输船只二十余艘,以做“奇袭余姚”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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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太守吕岱近几月来非常郁闷——先是兵败吴郡,被一个不到20岁的毛头小子陆逊耍的团团转。随后,刚想通过“以战补兵”之法扩充军力,刘备军的进袭居然就来了。南面贺齐与山越的战争,短时间内恐怕还结束不了。此次山越族表现出的韧性十足,尽管连续5次败给贺齐,但他们居然还在顽抗着。贺齐的战报上估计,短则一月,长则三、四月,才有可能将山越族组织起的数万大军彻底击溃。击溃这股大军后,才有可能掠夺人丁在充军补户。贺齐还强调,此次山越族的火气已经被自己激起,纵然自己撤退,山越军亦有可能尾随攻击而来,所以此战务必分出胜负才能收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见了贺齐的回报,吕岱已知此次抵御刘备军的进袭,贺齐麾下的数千士卒暂时是派不上用场了。如今吕岱手中仅只有2800余士卒,其中还有1000余人是新兵。不得已之下,吕岱江其中的2000人驻防在了富春江边。吕岱本还指望能够从会稽几大宗族那里再借几千私兵作御敌之用,但不知为何,那些与吕岱关系颇佳的宗族突然一个个都推委了起来,道族中已无私兵可用。吕岱尽管知道是推委之辞,但半点火气也发不出来——一旦关系闹僵,谁能肯定这些宗族不会对刘备军倒戈相向。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会稽就彻底完了!
千求万恳之下,吕岱才非常艰难地借到了千余私兵。就在这时,细作回报在钱溏一带发现有船只的征调迹象。
听得消息,吕岱大为起疑——如若刘备军准备强渡富春江,也不需要从百里之外的钱溏征调船只。
仔细思索之后,吕岱震惊地得出结论——刘备军必然是准备绕过富春江,走海路奇袭会稽腹地。甚至有可能直接攻袭郡治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