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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熏这个蠢才,中了江东的二虎竞食之计还不奇怪!但蔡瑁……却不应如此轻易就会中计?”蒯越一面思索着内中原由,一面冷眼察看着对面满脸义愤填膺之色的蔡瑁。

“蔡校尉(蔡熏)欲将我荆州置于死地乎?”平虏校尉刘磐毫不客气地驳斥说道,“你明知我荆州大军征江东不利、兵力大损,南面孙逆威胁仍在、北方曹操虎视眈眈的情形之下,却还妄出这等计策。难道你真的想让州牧大人三面树敌不成?”刘磐是刘表的亲侄,自然不用顾忌蔡族在荆州的权势、敢于直言相争。

“……”面对刘磐的厉声反驳,蔡熏面上红一阵青一阵,张口欲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适才出兵相逼的话,不过是蔡熏情急下的信口之言,根本没有动什么脑筋。

“那刘备何尝不是南北两面受敌,曹操更是视其为眼中之钉、欲除之以后快,正因为此,他才不得不恳求州牧大人与其结盟。而今刘备虽夺三郡,但军力也必然受损,如此情形之下,谩说抵御曹操,就是抵御那孙权的反攻恐怕也会非常吃力……”与蔡族关系莫逆的典学从事王粲出声说道,“故而,今时今日维持两家的盟约,对于刘备重要性要更胜对于州牧大人。凭此一点,或许可以逼迫刘备交出庐江!”

鼠目寸光!听了王粲的话,蒯越不禁暗叹了一声。王粲的话虽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但为了获取对荆州并无多大实际价值的庐江而彻底得罪刘备,绝对是一出得不偿失的“买卖”。或许刘备现在的实力还不甚强大,但以其近段时间发展的趋势来看,恐怕不用多久他就会拥有与荆州不相上下的实力。更何况,王粲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

“仲宣(王粲)或许还不知晓……”在王粲略感愕然的目光中,蒯越沉声说道,“不久前,细作回报——孙权反攻庐江、丹阳的两路兵马,已全部被刘备击退。其中庐江一路很可能全军覆没!”两个时辰前,细作才将这个消息密传回襄阳,议事之前只有刘表和蒯家兄弟知道此事。

“嗬~~!”议事厅中立时响起一阵抽气之声,似乎都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非常——不久前,荆州军才完败于江东军之手,15万大军仅只有不到一半人得以撤回荆州。一时之间,荆州官民颇有些闻江东军色变的意味。但如今,同样的江东军居然又完败于刘备之手,怎能不令人震惊。

“此事当真???”蔡瑁不敢置信地急问蒯越。

“确实无误!”蒯越冷冷地回道,“据闻——张飞在丹阳击退周瑜,关羽驰援庐江后击溃孙权之弟孙翊!”

厅中的一众荆州文武不得不重新估量起刘备军的真正战力来——此前,不少人只知刘备与曹操交锋,结果是屡战屡败,由徐州败到汝南,再由汝南败到寿春。也因此,不由对刘备存有轻忽之心。但孙、刘两军丹阳、庐江攻防之战的结果,却颠覆了他们的想法。

“州牧大人!以下官之见,维持与刘备盟约、借以抗衡北曹南孙,应为我荆州之重,增土添疆反而是轻。两利相权,当取其重!”蒯越恭敬地向刘表劝荐说道,“况且刘备素重名声,既然他与州牧大人盟誓之时,承诺平分江东之地,我料其也不敢公然反悔。待我军元气恢复之后,州牧大人自然便可以请其兑现诺言、出兵助我军夺取九江、豫章、庐陵诸郡……”

“……”沉吟片刻后,刘表点头说道,“异度,谴使前往寿春,贺玄德取庐江、丹阳之捷……并请他勿忘盟誓之言!”

“是,下官明白!”蒯越轻出了一口气,领命说道。

“子柔,你为我拟表一道,呈献天子——以攻伐逆贼孙权之功,表奏玄德为征南将军、领扬州牧!”随即,刘表又转头对荆州牧别驾蒯良吩咐说道。

“是,下官领命!”蒯良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领命说道。

“什么?”听得刘表非但不向刘备索取土地,还要向天子表奏刘备的功劳,蔡瑁诧异非常,失声说道,“州牧大人,刘备反复之徒,不知恩义,您为何如此厚待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