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威……”脑中忽然现出裴元绍豪爽的笑脸,我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击杀了周泰,虽然也算是为裴元绍报了仇。但其实真正计较起来,裴元绍的死我何尝不要负上很大的责任……
沉默了片刻,我伸右手握住仍轻微晃动着的矛杆,猛一发力将蛇矛抽了出来。冷看了一眼渐渐停止抽搐的周泰后,我拨转乌骓向南面驰去……
但乌骓驰行了尚不足10步,我心头便突生警兆——一道凌厉至极的劲风从我身后迅速逼近了过来!
怎么回事???
比我提前稍许感应到危险的来临,乌骓自行作出了一个旋风似的旋转,与此同时,我急矮身形,将整个身子紧紧贴在乌骓的背上。
“唿~~!”带着隐隐风雷之声的横江大刀在距我身体不到半尺的上方疾飞而过,而后继续飞行了5、60步才重重地插进土中,刀刃入土一尺有余。
立起身体后,我迅速拨转乌骓,入眼处——只见周泰依靠一杆长枪的支撑,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体,那张满是鲜血的粗旷面庞显得森然无比……
诈死,而后寻机与我同归于尽,这大概就是周泰最后的计划了!看了看正准备勉强向我这边移动过来的周泰,很快我就将事情的经过猜了出来,同时不由得将眉头轻皱了一下:此人竟悍勇至斯——受如此重的创伤,居然还能够作垂死一搏,而且还险些成功……
“张……飞,你给我去死……”再也无法移动脚步,周泰恨恨地发出最后的咆哮,将用来支撑身体的长枪奋力投出!
我眼中射出复杂的光芒,策乌骓急冲向前。“铛”地一声,飞刺向我面门的长枪被蛇矛磕飞。随即,我矛作刀用,自右而左平斩过去。
“噗~!”锋利的矛尖划过周泰的颈部,硕大的头颅应声飞起,鲜血从断颈处激喷而出。随即,无头的尸身再也无法维持平衡,重重地向后方倒了下去。
“啪~!”我左手急探,一把抄住飞起的人头——周泰头上的铁盔已不知何时掉落,零乱的头发披落在面庞两侧,配合脸上的斑斑血迹,显得无比狰狞。曾经锐利渗人的双眼依然圆睁,却已变得黯然无光,但内中仍可看出那挥之不去的无奈、愤懑……
悍敌!可恶、可恨又可敬的悍敌!
“枪车,突击!”
“杀!”
不远处的喊杀声仍在继续,但战斗却已接近尾声——在虎枪营和熊枪营的夹击之下,缺乏有力指挥的江东军已无法扭转完败的形势。尽管相当数量的江东兵也在奋力进行着抵抗,但却毫无组织性,完全是各自为战,对上以“枪车”战法突击的虎、枪二营根本就不堪一击。
这一战该结束了!我将周泰的首级悬挂在蛇矛的矛尖,策马疾冲入一边倒的战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