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临行之前,还要做些安排,希望能够尽量多瞒得周瑜一时半刻!元俭,你与我……”
……
吴郡,余杭县
“陆逊,你这狗仗人势的小儿,你这克父克母的丧门星……今日若你敢杀我,他日孙讨虏(孙权)必会诛你陆氏全族……”
县衙后堂,七、八名余杭当地的宗族大户分坐于厅堂两侧的席位之上,听着堂外传来的阵阵恶毒的怒骂声,强自镇静地顾望着堂中主位那位英俊不似常人的年轻县令。但与他们镇静的表情不符,几乎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一层冷汗。
“啊~~!”一声惨号过后,堂外的怒骂声嘎然而止。
“咯噔!”凄惨的哀号声令堂中的一众大户心猛地一沉,身体不自主地微微颤动了一下。
“启禀大人,反贼陈达首级在此!”一名兵卒走进堂中,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随即,这名兵卒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托盘之上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这颗人头的主人名叫陈达,本是余杭县地界数一数二的豪族,并与孙氏宗族有着异常紧密的关联。自吴郡被刘备军攻陷后,陈达便一直密谋联结本县及外县仍忠于孙氏的宗族大户,并积极与会稽太守吕岱联系,意图里内外合起兵驱逐刘备军。但因谋事不周,被余杭新任县令陆逊察觉。陆逊施展各种手段搜集了确凿证据之后,随即不动声色地调用驻守余杭的兵卒突袭陈达府邸,将其原本准备用作起事的家兵尽数击灭,并将陈达本人生擒。而如今后堂就坐的一众宗族大户,都是曾被陈达相邀起事之人,皆被陆逊以各种方式半“迫”半请地邀至县衙赴宴。
“这等脏物拿来做甚,莫要扫了我与列公的雅兴!还不速将反贼首级拿去掩埋了!”主位上的陆逊面色不豫挥了挥手,呵斥说道。
“是,大人!”那兵卒恭敬地向陆逊行了一礼,起身离去。
“兵卒无知,扫了诸位的兴致,逊实在有愧于心,现自罚一杯以为谢罪!”陆逊语气歉然地说道,随即举起身前桌案上的酒爵一饮而尽。
“陆大人客气了!”众大户忙不叠地举起酒爵,学着陆逊将爵中酒水饮尽。
“多谢诸位!”陆逊放下酒爵,忽然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陈伯扬(陈达)本也是余杭望族名士,奈何辩事不明、妄举反旗,如今亡身丧名,着实可惜……”
顿了一顿,陆逊继续说道,“我主刘皇叔乃帝室之胄,世之英杰,比之逆贼孙权何止贤明百倍。今我主派遣大军征伐孙逆,所至郡县望风归降,庐江、丹阳、吴三郡已尽归我主麾下。以现今之势,孙逆日薄西山,败亡已是指日可待,诸位以为然否?”
“是,是……”诸大户慌忙地点头称是。至此刻,已无人敢对这个到任不过六、七日的年轻县令存半点轻忽之心——陆逊年纪虽轻,但谈吐行事却极其老练,而且有一种神秘莫测的高深,甚至会让人感觉不寒而溧。
“诸公皆是本县、乃至吴郡的名望之士,见识高远,定然能够明辩大势,断不会与那陈达同流合污。”陆逊面带淡淡微笑,和声询问道,“如今吴郡几经反乱,百废待兴,全太守正有意广募名望之士至郡中任职,不知诸公可否有意出仕,效力于我主刘皇叔?”
“这……”众大户面面相觑,却无人敢第一个表态。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军司马模样的人疾步走进堂中,先行了一礼后,便直接走到陆逊身旁低声耳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