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黯然点头说道:“不错,孙权向丞相求娶的正是我们女儿!”
被夏侯渊证实了想法的崔氏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住。夏侯渊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慢慢扶到凳上坐下。半晌后,崔氏才幽幽说道:“将军,丞相难道已经答应了吗?”
“恩!……而且孙权的迎亲队伍已随使者来到许都,也许就在这几日便会把女儿迎回江东。”
“啪嗒!”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
夏侯渊闻声望去,只见在房门口楞楞地站着自己的女儿。夏侯蓉如花盛开的娇颜此时已经变得惨白,颀长的身躯微微地颤抖。地上一个盛花的小竹篮正在滴溜溜地滚动,篮中的花散落了一地。
“女儿……”夏侯渊看见女儿,张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刚才您所说可是真的……”
夏侯渊踌躇了片刻,最后无奈地轻轻点头。
夏侯蓉俏脸上惨淡一笑,语气中充满无力感地说道:“父亲、母亲。女儿身体不适,先回房去了……”说完也不等夏侯渊与崔氏应答,转身寞然地离开了。
“夫君,女儿她……”崔氏见夏侯蓉如此神态言语,焦急地对丈夫说道。
“哎……让她早点知道也好……夫人找个机会好好劝劝她,这几天你们母女就多呆会儿吧,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夏侯渊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怅然说道。
……
夏侯蓉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闺房,关上房门后,柔弱的娇躯仿佛失去支撑般地轻轻倚在房门上,往日顾盼生辉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梦!该醒了!跟他之间还是有缘无份!其实,自从知道他竟然是丞相、父亲等最为忌惮的敌人之一后,自己就应该清楚跟他之间根本就没有继续结缘的可能,就应该早点把他给忘了。但是几个月下来,脑中那个粗旷威武而又不失亲切的身影不但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变的越发清晰。在懂事的10多年来,除了父亲之外,从来没有哪个男子能给自己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虽然与跟他也不过就见过区区数面,说过几句话而已。按照已经嫁到宫中去的闺中好姐妹曹艳的话,这似乎就该叫“前生注定的缘”。
但是,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一段“无份之缘”!
两行清泪自那毫无瑕疵的雪颜慢慢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