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磊吸吸鼻子,用力地将枪插好。他知道其实杨秋在担心自己,只是始终不肯说出来罢了,所以故意避开沉重,轻松的笑笑:“父亲放心,转告母亲和姨娘,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再说了,苏联人的子弹想打到我也不易呢,我可是部队里的断后营长。”
他这话倒没错,虽然表面上楚南一视同仁,但实际上因为身份或多或少还是有照顾。比如这次横渡,杨天磊和师长、军长都争取过好几次,可还是被排在了末尾,得到一个保护后续步兵的活,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见到儿子生硬的笑容,杨秋也有些心酸。不过他始终面带微笑,最后还故意笑骂道:“你小子,别埋怨了。我把你放在这里,你岳叔叔和楚叔叔他们的压力比我还大。你要知道,虽然我是总统,他们是总参谋长,是军长,但部队里和国会上有多少眼睛盯着?你要是出事,就算我不追究,也有人会跳出来故意栽赃他们。”
杨天磊自小就对政治耳闻目染,军队内部犄角旮旯的事情都知道,所以呵呵的笑道:“父亲放心。其实想想,通打落水狗这种事,挺适合衙内来干的。”
“衙内?哈哈……”
这两个字让杨秋笑了,觉得自己还是看轻了大儿子这代年轻人,摆摆手:“行,你能看穿这点,总算没来军队白锻炼。”
父子俩笑了一会后,杨天磊摸摸防弹衣问道:“父亲,二弟那边?”
“你姨娘已经给他送去一套,不用你操心。他比你机灵多了,现在已经是护卫舰舰长,还跟着22舰队去了波斯湾,没一两年回不来。也好,省得回来尽添乱。”杨秋说起二儿子杨天成,嘴角的笑容又盛了几分。
父子俩就这么坐在车内聊着,直到岳鹏来敲门杨秋才发现,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天空开始飘落雪花!
老天爷还是没帮忙,漫天的大雪让哈萨克草原气温骤降,虽然部队早有准备,但三天后是不是会出现空窗期已经成为悬疑。为此杨秋立刻赶回阿拉木图,再次请教竺可桢等人,得知三天后天晴的概率超过八成,又特意询问罗佐基的无线电密码破译小组,再次确信苏军无线电通讯中没有任何关于反击和巴尔喀什等字眼后,和岳鹏、徐树铮等人商量后决定继续按照计划,全军于11月10日下午6点起无线电静默,11日零点空降,横渡部队则晚一个小时登陆,其它方向将等首批横渡部队上岸后展开。
确定下时间后,哈萨克集团军指挥部忙碌起来。无论苏联的技术水平如何,高机密的怛罗斯计划是不能用无线电联络的,所以徐树铮派出十几架运七来往于各支部队进行联系,并与第二天早上进行最后一次大规模佯动。首先调集两百余架轰炸机对包围塞米伊的苏军和卡拉干达再次轰炸,然后调集3个师从阿亚古兹出发向北进攻卡斯卡布拉克,摆出一副要打通塞米伊联系的架势。最后利用卡拉库姆要塞上的重炮掩护,派出2个装甲团掩护步兵师向阿亚古兹河苏军发起反击。
杨秋也借最后的时光,在严密的保护下和岳鹏一起视察了前线。总统和总参谋长的亲自到来,鼓舞了前线将士,也将随天气慢慢流逝的士气又重新聚了起来。随着各反击集群悄悄地行动起来,第1军和第29军在高高的芦苇掩护下开始向托马尔运动,士兵们也顶风冒雪将调集来的海军冲锋艇铺满湖岸。
11月9日降雪逐渐变小,但积雪云依然没有散去的迹象。徐树铮和哈萨克集团军指挥部开始着手预备方案,按照备用方案,如果天气不允许,第1和第29军将转移至巴尔喀什湖北面的阿克斗卡出击。但那样一来,整个计划将不得不推迟五天,而且进攻发起点至卡拉干达的距离将延长至540公里,远远超过了装甲师一次突击可以覆盖的最大距离。
与此同时,空军则继续寻找降雪间隙,对巴尔喀什湖西岸沿线和艾套山等地进行轰炸,还根据情报员提供的线索,出动战斗机机群保护24架运六,在卡拉干达东面的通德克河平坦地区快速卸下400名突击队士兵,继续引开库利克的视线。到晚上十点,来自猎人大队和空军猎鹰大队的64名特种兵准时出击,率先搭乘12架运七越过巴尔喀什湖,他们将担负空降引导和外围侦察任务。
这一连串的进攻和佯动让库利克坐不住了,尤其是通德克河正处于卡拉干达和巴甫洛达尔之间,既然能有24架降落,那么谁能保证下次不会是240架呢?要知道,哈萨克地域广袤,光是咸海以东就比乌克兰还大,而且卡拉干达附近都是平坦的草原,根本是防不胜防。所以最后他干脆决定继续主动出击,下令卢金的第一六集团军即刻出发投入东哈萨克,并让从车里雅宾斯克赶来的三个新兵师押送600辆卡车的弹药物资前往塞米伊,决定赌上最后的力量。
11月10日下午,距离预定的空降还有9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