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感动过去还没几天,就突然要召回,难怪大家有些不理解。
大家的目光渐渐汇聚到周培源身上,他笑着说道:“收到电报后我就和巴黎领事馆联系,还去比利时见了陆征祥大使。大使告诉我,这次召回不止是我们这些人,从25年到27年的三届留学生和早年留在国外发展的一共33万人!连28年这届中率先完成学业的也将召回,数理化无线电医学文科等等所有全部召回!陆大使还告诉我,除了我们这些公派生外,私人留学生只要完成学业的也都收到电报,全世界各地的中国使馆还收到要求借经济危机,欧美失业潮的机会聘请顶尖科学家和技术人员去我国创业的信函。大使他们现在已经行动起来,光是这几天就已经收到数十封来自奥地利、捷克、匈牙利的回电,连德国汉堡大学教授冯·诺依曼先生,都已经答应前往南京大学出任客座教授!”
“哇!这么多人!”
“周老师,是不是要有大计划了?”
“冯·诺依曼教授?!是真的吗?我在德国期间,还专门听过他的课呢!”
在场的不仅有赴法公派学生代表,也有私人留学的年轻人。虽然大家学业不一,成绩不一,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他们都很年轻,最大的也才30出头,报效祖国依然是每个人的最大梦想。所以当听说此次召回力度如此强,范围这么广,还要引进欧美尖端人才后,身体心脏和血液瞬间就变得滚烫滚烫!
“我不知道,但回来前陆大使告诉我,他已经收到电报,我们……今天,就是现在!已经诞生了一位新总统!”
“真的?选举结果出来了?”即使知道国内选举毫无悬念,但包括冷杰在内的留学生们依然无法忽视。周培源更是激动,说话时眼睛都湿润润的:“他统一了国家,在百废待兴之际依然咬牙坚持义务教育。他用19年完成基础工业建设,用19年!把连我们在内的15万学子送出国门……每年拨款2000万美元供养我们。我们欠了他19年,欠了国家19年!今天终于等到了报效的机会,他是一位重视教育,重视人才、重视科学技术的新总统!我……为他骄傲!”
“我们等到了!”
“哈哈,罗呆子,我们有新总统了!”
每一位聚在四周的留学生都被这番话语打动,甚至连后来杨秋都在回忆录中写道,他从未想自己在年青一代中的影响力会那样巨大!
有人曾说过,辛亥前后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个刺客文化辉煌的年代,但说这句话的人却忘了,只有最单纯、最激昂、最执着,只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年代!才会诞生那么多绚烂的刺客。
自满清洋务运动以来,多少能人志士怀揣报国心愿,远渡重洋求问新知。他们有人客死异乡,有人葬身大海,却依然挡不住那股发自心扉的强国梦想。所以当他们归国后发现国家仍然是一片荒漠,便纷纷放弃专业投身于革命,扛着炸药包用最简单的语言来宣泄不满。但现在不同了!从1912年开始,杨秋就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推行全民义务教育,到后来更是推广到全国,甚至国家最初几年资金那么困难,他都绝不挪动教育经费,还从欧战红利中抽出反哺教育。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义务教育到底普及到何等程度,但只要看到满大街笑容洋溢的中小学生,整船整船漂洋过海的高中生、大学生……就足以证明他已经做得很好很好。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立刻回国,他们不是不爱国,而是很多人放不下手边正在研究的课题,放不下已经习惯的国外良好教育环境。当大家在回国和继续钻研之间徘徊两难时,一段旋律突然从旁边响起。众人扭头看去,唱歌的那位,居然因读书用功而一直被大家戏称为罗呆子的华罗庚。只见他慢慢卷起书本,目光凝望东边,旁若无人轻哼着小调。
河山只在我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