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玩意金贵的要死,可抽起来还不如大烟过瘾呢。”王揖唐烟瘾犯了,打了个哈欠眼皮直耷,旁边段芝贵连忙塞跟雪茄给他:“过不过瘾都先顶着,这里可不能抽那玩意。”
袁克定也连忙说道:“老爷子最烦抽大烟了,以后在府上可别提这些破事,我可不想帮你们顶雷。”看到他吓得连连摆手,赵秉钧呵呵一笑:“大公子放心,我们可不敢惹老爷子生气。”
由于是长子,所以赵秉钧这些人私下里都称呼他大公子,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这个称呼,指指段芝贵鼻子:“还不是你们闹得,要不让曹三傻子碰杨秋,他能去上海找会党结盟?他不结盟老爷子又怎么会气出病来。”
三人不敢辩驳,此事也的确是出自他们之手,他们当初的意思是让曹锟去碰碰国防军然后,干脆趁机把袁世凯拉下水,可谁想到杨秋那么快就平定了西南,陆白衣和蔡松坡更是连屁都没放一个就全都倒戈了。现在国防军随时可以调集三到四个师部署武胜关一线,良机已经错过。所以平日里号称最懂军事的段芝贵吸吸鼻子,伸手在火炉上边烤边说道:“这还不是段祺瑞和陆军部不敢下死手?他杨秋刚开始调兵我就和说开打得了,要那时动手他还拿什么去西南?再说了,我们……”他不敢发袁世凯的牢骚,所以把责任推到了陆军部头上,扫一眼旁边两人,压低了声音:“还不是为您打算?南边何德何能居然想窃夺大总统之位,按我说这个位子就该老爷子一直坐,等他老了您再来,这样我们大伙也能为子孙留下点基业不是。”
他这几句话说得袁克定心花怒放,大总统可不就应该袁家世世代代当下去嘛!可他脸上不敢表现出来,沉声道:“莫要胡说,传出去还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事呢,我们现在是共和国体。”
“什么共和!”王揖唐眼神毒辣,见到刚才袁克定喉结猛动几下就知道他对这番话是心动的,说道:“我就反感这个共和,还有那个什么《约法》,这不是寒碜人嘛!要是按照它来做,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让国会自己去搞好了。”
段芝贵也叹口气:“甭管什么法,现在我们说了不算!得先搞清楚老爷子是什么个心思打算,咱们也好有准备。”他把话引到这里后,三人立刻盯住了袁克定,后者摆摆手摇头道:“别问我,这几天老爷子烦我连面都不让见,除了杏城和皙子外其它人一概不见。”
“那就糟了……”段芝贵说道:“武胜关那边还对峙着呢,新县丢了后曹锟侧面出了个大空档,老爷子要是还不拿主意,指不定要吃多大亏呢。”
袁克定不懂军事,听他说大空档心头一惊,连忙问道:“那怎么办?难不成一点办法也没了?”
“那倒不是,只要拿下安徽自然就解围了。”段芝贵摇头晃脑好像成了指点江山的名将,说道:“安徽的胡万泰和孙多森都是我们的人,别看柏文蔚当个都督,真要开打不出半月倪嗣冲就能干掉他,只是现在谁也不敢动。”
“是啊!”王揖唐火上浇油:“再不拿出个章程来,等到三月里国会一开,北洋上下几十万兵卒还有我们这些人全都要被杨秋和宋教仁给玩死了!到时候他们说军饷太多不拨付了,要不就来个裁撤,我们连反对票都凑不齐,那岂不是要等死。”
你一句我一言说的袁克定也暗暗心焦,但老爷子这回被气得不轻,他又不敢去打搅,所以思来想去也拿不出办法,干脆问赵秉钧:“你不是总理了吗?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秉钧苦笑,自己这个大总理还不知道能当多久呢,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搏一把是一把,总比陆征祥窝窝囊囊看着位子被夺主动辞职的好,咬牙道:“办法倒不是没有,要是不想大动干戈的话,那么只有一条途径。”
“什么途径?”袁克定眼睛一亮追问道:“快说。”
赵秉钧瞅瞅四周不见人影,压低身子忽然搓掌成刀做了个砍的手势,声音阴冷:“无毒不丈夫,干脆找人杀了杨秋和宋教仁!”他见到三人没说话,继续说道:“西南和扬子江上都是杨秋说了算,他一死肯定乱套!民党那边本来就是散沙,黄克强被杨秋打的锐气全失说话也没几个人听,孙大炮去了日本一时半会回不来,只要除掉两人,南面还有谁能威胁到大总统的位子?”
袁克定猛地咽口口水,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有些害怕道:“兹事体大,可不能胡来啊!宋教仁不用怕,可杨秋手握雄兵,最近更是接连收编了滇桂两军,听说又在组建两个新的师……要是像上次汉口那样,谁能挡得住他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