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政府法定的货币是法币,但是这些年由于滥发法币,法币贬值的速度不断加快,这里有一组数据可以很清楚的显示法币的贬值速度。一九三七年,一百块法币可以买两头大牛,到了依旧三八年一百法币可以买一头大牛和一头小牛,一九三九年一百法币可以买一头大牛,而到了一九四零年一百法币就只能买一头小牛了。
为此中央银行的专家们已经发出了警告,要是按照这样的速度再这样滥发法币的话,届时若无大量的黄金和外汇来填补空缺,中央财政就会完全破产,后果会不堪设想。有鉴于此,中央这才急需陈嘉庚和南洋的海外华侨捐赠的外汇来填补中央巨大的财政赤字。
虽然孔祥熙心里急得不行,但看陈嘉庚的样子并不是很着急,依旧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谈笑风生,并没有开口要捐款的意思,这让孔祥熙心里如同爬进了十多只老鼠似地痒得不行,但他还得面露微笑的听着陈嘉庚赞扬那个可恶的家伙。
好不容易等到陈嘉庚说完,孔祥熙才插嘴道:“陈老先生,您说得很对,只是目前我们的军队虽然打了一些胜仗,但财政却几近崩溃,急需社会各界的捐助,我们不能让士兵们空着肚子和鬼子拼刺刀啊!”说到这里时,孔祥熙的眼睛有些红了。
孔祥熙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陈嘉庚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孔院长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老头子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否则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这样吧,我这次来的时候带了南洋的华侨们缩衣节食凑出来的四百万美金以及一些卡车。当然了,卡车现在还装在美国的货轮上,要过几日才能从广州港口入境,还不能立刻叫到政府的手里,可是那四百万美金的支票我却是带在身上的,现在我就把它交给孔院长,希望您能把它用在刀刃上。”
说完,陈嘉庚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支票,郑重的递给了孔祥熙。而孔祥熙也神情肃穆的接过了支票,正色道:“陈老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些捐款一分不少的用在前线将士的身上,让他们更好的为国杀敌。”
陈嘉庚微微一笑:“孔院长有心了,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再让前线的将士们流血又流泪了。”
听到陈嘉庚的话后,包括蒋委员长在内的周围众人脸上全都红了一下,此时的国民党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军队送上到下都是贪污成风,这四百万美金要真的发下去,层层卡要之下能有一百万到下面官兵的手里就不错了,对此陈嘉庚自然也不会不知道,只是他虽然知道,却也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寄期望于面前这些人能手下留情,少贪点,让下面的普通士兵更多的得到一些实惠。
这点不但是陈嘉庚,蒋委员长也是知道的,但是对于这种事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国情如此,即便是他贵为一国领袖,但对这种事他也大为挠头,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否则日后还有谁愿意捐钱给政府啊。
看到这样的情况,蒋委员长也插话道:“陈老先生说的对,我们一定会加强监督,绝不会让这些钱被那些肮脏的手拿走!”
“既然如此,老夫就放心了。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南边看看,顺便学学那边的经验,我听说广东省这两年的发展还不错,我就过去看看,顺便取取经,再看看那位苏将军,我听说日本人可是把他的脑袋都提高到了一千万大洋了,这个价格可以说是咱们华夏最值钱的脑袋了。”
陈嘉庚说到这里,蒋委员长的脸立刻就变了,这个价格是不久前才公布的,比起他的脑袋可是高了整整一倍,虽然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日本人对他的重视程度比起一个集团军司令还要不如,这也太不给他这个一国领袖面子了。而且他对陈嘉庚要去广东心里也是不满的,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他这个委员长的治国能力么。
看到蒋委员长的脸阴转多云,周围的人也都停下了自己的说话,有心想要劝说陈嘉庚不要去广东,但又不知如何说起。最后还是陈布雷为了转移话题,说起了今天上午梅思平来找他的事情,并把梅思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果不其然,陈布雷刚说完蒋委员长还没说话呢,陈嘉庚便气得拍案而起,“狼子野心,真会替自己的脸上擦粉啊,自己不抗日也就算了,还拼命往抗日的人脸上泼脏水,这样的人该杀!”
“和平运动?我还从未听说过单靠和平运动就能从侵略者手中夺回失地的,要是这样还要军队干嘛?大家都跑去搞什么和平运动就好了!”一直很少说话的陈诚也怒了,对于他这种军人来说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只会靠耍嘴皮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