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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个复兴军甚是奇怪,武昌爆发起义之后,他们第二天就进行了响应,而且很快就攻占了整个安徽和苏北,安徽巡抚朱家宝也被他们给杀了。但后来他们只发了一封不痛不痒的通电,之后就没什么声音了,当时武昌变革军势头更大,因此我们一时也抽不出功夫管他们。接着他们不仅不争安徽都督、江苏都督的职位,而且连南京政府的选举也缺席没去,而是自己搞了一个什么两淮行政总署,与南京变革党并不是一路的,而且和武昌变革军也不是一路。”袁克定对袁世凯说道。

袁世凯略微一思索,说道:“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不久这个两淮行政总署还在安徽苏北颁布了一个什么农改政令,结果在报纸上大肆论战。”

说着,袁世凯猛然一惊,问道:“后来如何了?”

由于北京城凶险非常,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袁世凯根本没精力去理会跳得不并欢的军阀头子江渝。

“后来,没出什么事。”袁克定不明所以,袁世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拍手道:“厉害,厉害啊!”

“爹,有什么好厉害的?”袁克定不解地问道。

“你想想,若是爹现在颁布一个同样的政令下去,那些大地主还不反了我?到时候恐怕是到处混乱,可是这个两淮行政总署却没弄出什么乱子,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对地方的控制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步。”袁世凯来回渡步,半晌又对袁克定问道:“那个江渝到底是什么底细?”

“听说很年轻,不到二十岁,庚戌年初刚从德国回来。”

袁世凯皱眉道:“怎么我以前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

“爹,他是乙巳(1905)年日俄东北之战后出国,但他一开始去了洋吉利国,考上了洋吉利国剑桥大学,半年后又跑到了法国,还在法国混出了点名堂,丁未(1907)年初又跑到了德国,又考上了德国陆军大学,在德国待了三年,不过孩儿却未打听到他在德国具体做了什么,庚戌年初他又回国了,然后在江北巡防营任统带。”

“那这小子这次要干什么?”袁世凯百思不得其解,提前一句话不说就打山东,打了也不发什么通电,更不提什么要求。

袁世凯自然不知道江渝要做什么,因为袁世凯的脑子里有定性思维,中国长期都是小中央大社会的体制,对地方掌控力度很低。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军阀们打地盘只要在上层闹一闹就可以了,只要统一了上层,那么地方自然在统治之下。

而江渝却完全摒弃了这一模式,开始加强地方控制,从而走出一条地方包围中央的路线。

说白了就是不断蚕食地盘,当地盘变得足够大时,就能对中央政府产生压制现象。

袁世凯一时半会没想到这一点上,他的固定思维并不容易让他这么快反应过来,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样,山东不容有失。”袁世凯岂能看到到嘴的羔羊就这么跑了,一旦山东乱了,南京变革党便会得寸进尺了,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容易好压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