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读书人,到底没有正儿八经学过医术,加上你又太年轻了,不容易让别人相信你。要不,你还是找个私塾教书?不过,人家请私塾我听说都是有人保荐才行,陌生人是不会请家里去教书的。要不然,摆个字摊给人写信抄书?随带着给人看病,多一种生意多一条门路嘛。你说好不?只是有些委屈了你。”
古叶舟心中微微一动,对啊,自己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便点点头:“我都这样子了,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这主意好!亏得你提醒我,好,明天就这么办。”
这一夜,古叶舟很注意了不让自己太靠近宁三妹,也提醒自己不要抱她,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早上醒来,又发现宁三妹依旧蜷缩在了自己的怀里。古叶舟只好装着睡着了,等宁三妹醒来之后,又羞又窘离开自己怀抱起床烧水做饭了,他才装着大梦初醒的样子。
洗脸吃过早饭,古叶舟来到书画店,跟汪掌柜的商量,给他赊了一些纸张还有笔墨,要给人写信抄书赚钱。汪掌柜很热心,连声说这个好主意,也不要他赊,送了他一叠写信的宣纸。还借给他笔墨。于是,古叶舟把自己的招牌加了一行字:“代书家信、抄书”。
古叶舟问了汪掌柜这替人写信收多少钱,汪掌柜的告诉他,一般是按照页码给钱,一页纸一文钱。抄书就另当别论,双方商议价格。不过比写信的价码要便宜一些一般是三页纸一文钱。
古叶舟明白了,开始一边吆喝治病,一边吆喝给人写信代书。可是忙活了一天只有两个人找他写信,而且都只有一页纸,总共赚了两文钱。而给人治病只赚了三文钱,本来是两个病人来针灸,其中有一个针灸完了之后,非说效果不好,只肯给一文钱。
古叶舟拿着五文钱,沮丧地回到住处。今天宁三妹的缝补生意也不好,只赚到了两文钱。看见古叶舟精神不好,宁三妹又宽慰她说:“别担心,明天就是赶场的日子,应该能赚到很多钱的。”
古叶舟已经不报多少希望,连续的失望已经他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这一晚,古叶舟半夜就醒了,宁三妹依旧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古叶舟望着黑洞洞的房顶,思绪万千,脑袋里盘算着该怎么赚钱,至少能赚到够吃喝的钱啊。现在这样子,连吃饭困难。
就这样,一整夜他都没有入睡,一直睁着眼睛琢磨着这事。直到天亮,发现宁三妹要醒来了,这才闭上眼睛装睡。
吃早饭,两人分开,宁三妹依旧去缝补和浆洗衣服。古叶舟则早早的来到了书画铺门口摆摊。依旧是吆喝治病和代书。今天是赶场的日子,可是,来得人却没有往常的多,一直到中午的,也不见多少乡亲来赶场。很是奇怪,正好有一个进城赶场的乡亲找他针灸止痛,他就随口道:“今天似乎没有多少人来赶场啊,怎么回事呢?”
那乡亲道:“往后还要人少的,今天还算多的了。”
“为什么?”
“先生你不知道吗?前几天,我们这遭了蝗灾,几乎所有的稻田都成了光杆杆,没有粮食,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所以,这些天大家都上山去打蕨菜,挖葛根,挖荠菜,准备着度荒年了,所以才没有多少人来赶场,有点钱还不拿来准备荒年,进城又买什么呢?也就不来了。”
古叶舟听得心里沉甸甸的,道:“山上的蕨菜、葛根这些,只怕也经不起这么挖吧?”
“那是当然,明年大家都颗粒无收,全靠吃野菜,现在都抢着多挖一些,做成蕨粑、菜粑,留着以后没得东西挖的时候吃。所以才这么多人上山挖啊。”说到这里,那老乡长叹一声,“这样挖下去,只怕用不了几个月,山上能吃的都要被挖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