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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虎就像一座山,傲然而立,一言不发。

楚岳微微皱眉,疑惑问道,“敌人是谁?”

伽蓝抬手指天,“居庙堂之巅。”

“如何离开西土?”楚岳问道,“谁在中土接应我们?”

“杀出一条血路。”伽蓝说道,“从这里开始,一直到手刃仇敌,都要靠我们自己。”

“老狼府会让我们离开西土?”

“老狼府已经抛弃了我们。”

“老狼府早就抛弃了我们。”楚岳叹道,“我曾对你说过,但你不相信。”

伽蓝望着远处金黄色的胡杨林,久久不语。

“伽蓝,老狼还有多少?”

“鹫兄说,冬窝子有你们三个,楼兰还有一个,敦煌还有一个。”

楚岳目露悲色,黯然无语。

※※※

胡笳悠悠响起,凄怆而哀伤,其悲痛之音就如厉啸的长箭,穿透了广袤天地,穿透了胡杨林,穿透了缤纷落叶,射进了西北狼的心口。

笳声绵绵,随风而荡,如泣如诉,拨动着伽蓝的心弦。倏然,笳音高亢而起,仿佛有大角长鸣,有战鼓擂动,有无数彪悍的西北儿郎纵马飞驰,万马奔腾间,旌旗如云,箭矢如蝗,吼声如雷,冰冷的血突然沸腾了,满腔的怨愤在血腥中轰然爆发。

笳声忽尔平静,渐渐如幽谷空灵,如暮鼓晨钟,如黄昏中自由飞翔的鸟儿,带来如梦如幻的仙境,带来安宁和静谧,隐约间,一股飘逸出尘的灵气如晨曦中的雾霭,慢慢弥漫了金秋的胡杨林,淹没了每一片金黄色的落叶,点点渗透到秋日的一泓泓寒水之中,一圈圈荡开的涟漪之内。

一匹小黑驴沐浴着美丽的秋色,踏着金灿灿的落叶,悄然走出胡杨林,无声无息地融进了这片喧嚣的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