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流配刑徒。河东薛道衡一家。”
“薛道衡?”西行惊讶不已,“他的妻儿流放且末?为何从未听人提起?”
伽蓝把遇到薛家一事的前后经过简要讲述了一遍,“我带薛大郎君赴宴,不过是想狐假虎威,唬弄一下突厥人,我对老狼府还抱着一丝希望,但没想到老狼府如此绝情,由此不难估猜到局势的发展。一旦大叶护向长孙恒安问及我的事,其结果可想而知,长孙恒安必定以为我从突伦川出来,是受到了闻喜公的指使,是想帮助裴氏重新夺回老狼府。长孙恒安愤怒之余,肯定要置我们于死地。”
西行抚须沉思。
“长孙恒安若要杀我们,无非就是借刀杀人,就是借助当前形势,利用突厥人和铁勒人的力量,把我们杀死在陷阱里。我的想法是,不如将计就计,到楼兰杀他个血流成河,借此机会狠狠敲诈一下老狼府,拿到我们该拿到的东西。西土局势大乱,长孙恒安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假若继续留在西土,对他非常不利,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不会阻止我们离开西土。”
“薛氏可以帮助我们从陇右留守府拿到东去长安的通关文牒,而老狼府又允许我们离开西土,如此东去长安,则再无阻碍。”
西行没有说话,背着手,低着头,缓缓踱步,反复推敲和权衡。
伽蓝站在夜色里,仰首望天,等待西行的决定。
良久,西行停下脚步,“先把冬窝子的兄弟撤出来。”
伽蓝微微颔首。
“阿史那贺宝是否值得信任?”西行问道。
“他已经决定去敦煌了。”伽蓝说道,“这次算是连累他了。”
“如果没有你,他早就死了,紫云天早就化为灰烬了。”西行冷笑道,“既然如此,算他一份。”
“师兄打算带他们去楼兰?”
西行看了伽蓝一眼,略加踌躇之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