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长孙恒安不以为然地说道,“阿柴虏早已不成气候,伏允若想复国,除非太阳西出。无妨,且让他得意几天,待其粮草尽绝,距离死期也就屈指可数。”
“如此说来,河西的大军南下了?”
长孙恒安抚须而笑,“叶护所担心的,无非是铁勒人和阿柴虏南北勾结,铁勒人在北牵制我河西大军,阿柴虏在南侵掠我丝路利益,一旦西域诸国与他们联手,乘势反叛,则我大隋和突厥必将双双失去对西域的控制。叶护,你过虑了,我大隋河西大军难道是个摆设?你突厥数万帐控弦之士难道会拱手让出丝路?”
“如此说来,明公胸有成竹,早有对策?”
长孙恒安笑着摇摇头,“既然叶护决心已下,那不妨先听听叶护的高见。”
“铁勒人称霸西域,横扫罗漫山(天山)南北,控遏丝路,对你我双方都没有好处。”阿史那翰海说道,“阿柴虏余孽对东土来说始终是个威胁,这次慕容伏允攻打且末,明公敢说与铁勒人没有丝毫关系?有些人天生就是奴隶,但野心太大,非要翻身做主人,一旦做了主人,他的野心就更大,非要雄霸天下,拓疆开土。对付这种人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其彻底抹杀。”
长孙恒安沉吟不语,但脸上也没有露出反对之意。
“西土局势瞬息万变,长安距离西土有万里之遥,无法临机处置,只会授予明公便宜行事之大权。今且末已失,鄯善也是危机四伏,如果明公不迅速扭转危局,长安必定认为明公缺乏处置之力,这对明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叶护莫非有襄助之意?”
“铁勒人一旦崩溃,群龙无首,必定无法维持对河西的威胁,如此河西大军可急速南下,给阿柴虏以致命一击。明公示敌以弱,引蛇出洞,将阿柴虏余孽一网打尽,功莫大焉。”
长孙恒安笑了起来,手指阿史那翰海说道,“叶护好算计。如此叶护可轻松击败铁勒,横扫罗漫山(天山)南北,一举控制丝路南北两道。铁勒诸部和西域诸国因此臣服于突厥,可汗当重建昔日辉煌。”
阿史那翰海再度躬身,“我突厥汗国尊奉东土天子为主,与东土大隋永结兄弟之好,此誓此盟,永世不变。”
长孙恒安手捻长须,神情渐渐凝重,目光炯炯地盯着阿史那翰海。阿史那翰海则昂首挺胸,肃穆以对,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地望着长孙恒安,没有丝毫的闪避和不安。
“某不能介入此事,西域都尉府不能介入此事,我大隋更不能介入此事,以免落下毁诺败盟、背信弃义之恶名,损毁了我大隋天子的威望,损害了西域都尉府的声誉。”
阿史那翰海暗自耻笑,但脸上却露出恭敬之色,“明公可曾想过,今日你我会晤于此,明日楼兰就发生了惊天惨剧,我固然逃脱不了嫌疑,但明公恐怕也难辞其咎吧?”
“某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