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孟德仍是杀了不少人。
晋军占洛郡,说得好听是“战乱之秋河东兵马的战略转移”,说得不好听——用一些心怀憎恨之人的话来讲,直比当年“董卓乱京华”,是强盗杀进了洛阳占山为王了。
旧的规则与秩序全被打破,自然有人不甘心失去手头的利益。有一些胆大包天的想要出逃或是反抗,也有一些迂腐之人出言不逊蛊惑人心。孟德的做法就是——杀。
革新鼎故不是请客吃饭,不死人是不可能的。孟德把黑脸唱到了淋漓尽致,楚天涯在多半的时候睁一眼闭一眼,偶尔适时的出现唱一唱白脸赦免或是搭救一两个人。
这样一来,孟德威震洛郡,成为可止小儿夜啼的黑面阎君,楚天涯成了救苦救难无所不能的观世音菩萨。就连晋军内部,也有一些人对孟德“颇有微辞”,认为他有些行为过火,影响了晋军的形象。
他们不懂的是,晋军的形象,百分之八十来源于楚天涯这个主公在仕民心中的形象。孟德再过火,无伤根本。而且,千万人在楚天涯面前说孟德的不是,也永远改变不了楚天涯对孟德的感激与信任。
这就是孟德与楚天涯之间的默契与信任,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也改变不了。
洛郡原有的官员班底,十去七八,张孝纯带着原来的太原官员们,逐渐接手全郡的官府事务。不久,楚天涯与张孝纯等人合计,效仿河东宣抚司自行成立了一个“河南宣抚司”,楚天涯自任宣抚使——宣布威灵、抚绥边境并统护将帅、督视军旅,成为洛郡的最高军政长官。张孝纯与姚古以及晋军的各大头领,分别都在宣抚司兼任文武官职。
实际就相当于是自封的节度使。谁心里都有数在现在的洛郡,那个被金兵围困的朝廷的禁令与法度哪里还行得通,只有楚天涯定的规定才管用了。楚天涯已经是洛郡的无冕之王,只剩下“效忠大宋”的那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
有那么一些胆肥无脑的本地乡绅,出于巴结讨好楚天涯的目的,奉劝他“即刻称王”、“入住宫殿”。
楚天涯正需要这么几个替死鬼来为自己“正名”,这些人为自己的不识时务付出了代价——游行示众、腰斩于市。
同时,楚天涯派人紧守宫殿不许任何人擅自踏入,自己也只住在宣抚司的衙门宅院或是军队的帅帐里,不作半分僭越之举。同时,他加紧休整兵马、整顿甲械,并派出军队、征募民夫在黄河沿岸修筑工事严加布防,日夜操练兵马,河岸马嘶不绝灯火长明。
逃亡千里的晋军与百姓,得到了几天难得的休养生息的时间。这时候,刚刚走了不久了西军派人回来催粮草了。楚天涯很是明白他们的意思,种师中与折可求这些人,说白了仍是信不过楚天涯。这其中,或许还有朝廷与官家的意思。
于是,楚天涯大方了一回——让姚古率领两万太原官军押送十万石粮草,前往东京驰援。并带上了楚天涯给官家的表书,发誓效忠死守洛阳,不让宗翰南下一步。
虽然两万兵马少是少了那么一点,但是对于病敌乱投医的东京朝廷来说,无异于是落水之后又多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至少是一个强有力的心理安慰。
此时,各地的大宋王师与义军,纷纷赶赴东京勤王。东京腹地,宗望的大部人马陆续越过了黄河,宋金两国数十万兵马云集于此。这场旷世之战的大战场,仍是不可避免的由真定、太原,转移到了中原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