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纯早就看出了楚天涯的用意,他也早就对这个屁事不懂却官气十足的太监不满了,淡淡道:“上将军去沐浴更衣、准备宴席了,上差就请稍安勿躁吧!——这里是军队,自然比不得皇宫里。”
“张知府什么意思啊,莫非还是本使叼难他了?”曹太监变了脸色,“他楚天涯一个挂着虚衔的上将军,莫非比枢密使的架子还大了?本使在这里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他都不现个身——瞧瞧、瞧瞧,这杯子里的茶水都冷了也没人来换,到了饭点也不见人来送个酒水果子。他这样虐待官家天使,分明就是藐视官家!”
“这就叫虐待了?”张孝纯不由得一笑,“童贯、童太师的事情您老知道吧?”
曹太监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连眼神也都直了。他捂住那杯冷了的茶水咕噜噜往肚子里灌了一通,再不吭声。
童贯之死,按照官方的说法当然是死于女真刺客之手;但毕竟是纸包不住火,在某些高层的圈子里暗中已有真相流传,那就是他其实是被楚天涯杀了、然后嫁祸给耶律余睹的。
童贯何许人,他除了是最得势的宦官,同时还是王爷、是统兵的元帅,岂是他曹太监能比的?
想了想,曹太监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天黑了,军营里掌了灯,起了火把。
楚天涯和萧玲珑早就一起吃过了饭,还卿卿我我的聊了一会儿天,终于来见张孝纯与曹太监了。
走进军帐,楚天涯就看到好大一滩肥肉塞在椅子里,在呼呼的大睡。张孝纯则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楚天涯走过去时,张孝纯睁开了眼睛,顿时苦笑。
“张知府,让你久等了。”楚天涯笑着上前抱了抱拳,看向那堆肥肉,“这就是朝廷派来的监军使者啊?”
“哎,楚老弟你玩够了没有?”张孝纯苦笑的低声道,“赶紧开饭吧!要饿死人了!”
“呵,去年太原之困都饿过来了,张知府还熬不了这一会儿啊?”楚天涯笑道,“请吧,宴席早已备好。”
张孝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伸手捅了曹太监一下。
曹太监睡得正死,口水都流出来了。被张孝纯一碰却像是触了电、鬼上身一样,突然一下跳起然后四脚着地的趴跪下来,脑袋在地上跟捣蒜似的嚷道:“官家恕罪,官家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