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并未有任何过激或是异常的表现,许翰紧张的心情这才略微放松。但是,关山的从容与大气,加上不怒而威与大义凛然的气概,倒是让许翰没来由的有点浑身不自在。
“一个山贼,却在我等朝堂大员面前如此的趾高气扬,可恨!”许翰打从心底里对关山没有好感。但这些他都只能暂且按撩,因为七星寨好像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就范。关山虽是来了,但他明显还留了一手。现在的七星寨里至少还有一两万人马在观望。闹得不好,这伙人要是和西山联合了起来,将是更大的祸害!
许翰开始对关山恨得牙痒痒,做梦都想着如何弄死这个领袖河东绿林的响马头子,并完全吞并七星寨、一举瓦解青云堡。
次日清晨,青云堂的灵堂之中。
楚天涯跪在王禀的灵前不急不徐的烧着纸,一边听着从太原回来的探子,回报消息。
“这么说,关寨主已经到了太原,被指派前往接待的当中,果然有王荀。”楚天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看来许翰也是黔驴技穷了。不得已开始为王禀发丧,并被迫启用了王荀。”
“王荀的性子我了解。他若是不亲手宰了许翰,做鬼都不安心。”同在一旁烧纸的马扩说道,“现在他这样委曲求全的听由许翰差谴,肯定是别有图谋。”
“许翰也不傻,他不会信任王荀的。要不是为了稳住关寨主,他哪里会冒险再次启用王荀。”楚天涯说道,“既然是冒了险,他就肯定有所防备。只有王荀稍有异动,很有可能就有性命危险。”
“有可能。”马扩点头,“能被官家派出来办事的,就没有一个善茬。虽然许翰此前还有些清正刚直之名,但迫于官家与朝廷的压力,他也会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王荀是王禀的儿子、抗金的功臣,也是最初与我们一同起事的重要人物,咱们必须想办法救他才行。”
楚天涯点了点头,说道:“我猜测王荀现在的想法,大概是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想要对许翰下手。但他势单力薄难以成事,所以只好将就计的等着联合关山,再有所行动。但是许翰一定会将他们两个盯得死死的。只要他们有所异动,必定遭致杀身之祸!”
马扩担忧的皱起了眉头,“王荀兄弟性情刚烈,有时还会有点急躁。我担心他会出事。”
“暂时应该不会有事。”楚天涯说道,“一来许翰还要用他安抚胜捷军,二来,也怕惊动了关山与七星寨。这一次关山只带了少数人马前去归附,剩下的那些人马会是许翰的一块心头大病。他是轻易不敢动王荀与关山的。否则,定会逼得胜捷军与太原军巡的大哗变,七星寨会与之彻底决裂并与我达成同盟,合力与之对抗。”
“这么说,现在是陷入了一个僵局了?”马扩说道,“我们举哀,许翰也发丧;王荀与关山在太原,我们投鼠忌器,许翰也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如何是好?”
楚天涯一页一页的扔了几片黄纸到火盆里,沉思了片刻,说道:“等!”
“等什么?”
“等,有人率先破局。”楚天涯说道,“现在就像是几团火被一层纸给包住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总是出奇的宁静与压抑。会有人忍不住最先跳出来打破这个僵局的。但是最先出手的这个人,必将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们青云堡一定要沉住气。这一次,后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