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行孝为先,大哥二哥他们,也是没办法了。”萧玲珑说道,“当时杨大哥的母亲托人捎信来寻子,说病体沉重催他归家事母。杨大哥当下心急如焚,马上就下山回了吉州老家,至今未归。”
“只怕有诈哦!”何伯撇着嘴直摇头,“江南淮河一带,有草贼曹成聚啸一方,劫掠州县声势浩大。杨再兴的老家吉州地处江南,正是曹成的势力范围。那厮聚啸一方正是缺少杨再兴这样的生猛战将。很有可能便是以他母亲为饵,将他骗回老家,再威逼利诱,将他招至麾下。”
“杨再兴?!”楚天涯大吃了一惊,“何伯你是说——武曲名叫杨再兴?”
“是啊!”何伯纳闷的眨了眨眼睛,“莫非少爷认识他?”
“不认识……”楚天涯略微一笑掩饰了过去,心中却是激动不已:想不到名不见经传的七星山里,却有个杨再兴这样的盖世虎将……只可惜如今他已不在山中。如果遵循历史的进展,他倒是极有可能如同何伯所说,投入曹成的麾下做一名将军,在江淮一带聚啸割据。
“其实最初我大哥和二哥,也曾想到了这一层。但杨六哥是个大孝子,听说家母病重便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思母心切急于归返,我们也只好让他走了。”萧玲珑也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一走,再相见却不知是何时。若是杨六哥在,以他的无敌神勇,对抗金兵都能多一层胜算!”
“人各有命,不能强求啊!”何伯无所谓的呵呵直笑,说道,“对抗金兵,多一个杨再兴少一个杨再兴,其实无关大局,却唯独不能缺了我家少爷。”
“何伯你还真是抬举我。”楚天涯不由得笑了三人正聊着,院门被人拍响,听得王荀在外面高声叫道,“楚兄弟,快开门!”
“王荀来了,兴许有重要的事情。”楚天涯便上前亲自开门。
打开门一看,王荀全副披挂的站在门后,院外罗列了一队皂衣捕快和全副武装的甲兵。
“王大哥,有事?”楚天涯问道。
“咦,你怎么还作这副打扮?”王荀上下打量了楚天涯一眼,见他穿着一身棉袍平服,便道,“父亲已经下令,命我率领厢军民夫加紧修筑城防,让你带人负责城内戍卫与治安。这里有一百名州府衙门的衙役捕快,和我挑选来的两百名胜捷步军,全都交由你统领。”
“哦,我知道了。”楚天涯看了门外的这三百名捕快与军士们一眼,将王荀拉到院内,低语道,“张知府准备何时张榜出文,遍告全府上下防御女真南侵?”
“有点棘手。”王荀紧皱眉头,说道,“未见金兵一兵一卒就先要迁走百姓、坚壁清野,张知府多有犹豫。毕竟这样的事情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万一金兵没来,那便是劳民伤财、妄启边衅的杀头死罪;再者,我等若是动作太大惊动了女真人,他们临时改变作战计划,让我们的一切准备全部落空,那张知府也是吃罪不起。”
“关键时候,容易坏事的便是这等瞻前顾后、贪生怕死的文官!”楚天涯不禁有点气恼,“女真南下,已是历史必然,任何细节都改变不了这个定势!如今时间已是万分紧急,知府张孝纯还在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拖延时间,一但金兵打来我们却还准备不周,便要增添无数的伤亡与损失——他是在担心自己的顶上乌纱,却要我们这些人和太原百姓赔他赌命!此等昏官,留之何用?!”
王荀咧着牙直吸凉气,心说我这兄弟连童贯、刘延庆都痛痛快快的收拾了,哪里会怕再多杀个张孝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