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郁闷的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气,却又无可奈何。这时他看到跟在耶律余睹身后一同回来的楚天涯与王荀,便将他二人唤到近前,低声道:“你们两个机灵点,别惹他不快。如果有机会,不妨从他嘴里打听一下金国目前的态度。”
“是。”二人应了诺。童贯也不多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耶律余睹快走。
这时耶律余睹上了楼,站在围栏边喊道:“喂,那个……姓楚的小校!你快上来!”
楚天涯连忙快步上了楼,问他有何事吩咐。耶律余睹哈哈的大笑,像是亲熟的哥们一样搭上了楚天涯的肩膀,说道:“你说关云长和刘备、张飞他们重逢了会是什么光景?快快说给我听!——我这心里急呀,百爪挠心似的!”
楚天涯笑道,“乐意为贵使效劳!”
“那太好了!”耶律余睹开心的大笑,“来人,准备酒菜消夜,本将要和这位楚兄弟好好喝几杯!”
楼下的童贯顿时眼睛都直了:这、这怎么回事?耶律余睹怎么和区区一军使称兄道弟、还喝酒消夜了?……他难道就看不到我这个王爷还站在这厅堂里?
耶律余睹不是没看到,而是直接将童贯给无视了。他搭着楚天涯的肩膀就一起走进了二楼的正厅大堂,还和他对桌的坐了下来,急不可奈的道:“快说、快说!”
童贯在楼下生了一顿闷气,脸都要气白的时候才悻悻的走了。
楚天涯便跟据自己印象中的,添油加醋的给耶律余睹说了几段。少时酒菜也上来了,耶律余睹听得兴起,竟然亲自给楚天涯斟酒,全把他当作了先生伺候。
说着说着,楚天涯心中却有了个想法,便试探着用言语来激一激耶律余睹,说道:“关云长身在曹营心在汉,真是个忠臣。官爵财赋不能改其志,美女名利不能易其节。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只为寻回旧主——真是千古忠义啊!”
“是啊,是啊……”听得正入神的耶律余睹连连点头称是,却恍然一怔,皱了下眉头,“你仿佛是在含沙射影?”
“呃,没有啊!”楚天涯作惊愕状的道,“我这不是在说书嘛?”
“嗬——你这小子,很聪明。比那个叫王荀的榆木疙瘩,聪明了一百倍不止。”耶律余睹意味深长的嘴角斜挑冷冷一笑,说道,“怪不得童贯派你来伺候本将,想必,你在胜捷军里的官职,要远高于王荀吧?”
“恰好相反,末将只是个位居末流的小小军使。而王荀则是先锋大将。”楚天涯笑道,“末将也就只会吃喝玩乐,没真本事。”
“有没有真本事,其实一眼就看得出来。”耶律余睹手里把玩着一个青瓷酒杯,盯着杯中的酒水,说道,“往往越是没用的人,越喜欢装作威风与张狂,虚张声势;但真有本事的人,却总是韬光养晦低调隐忍,会藏拙、善掩饰。楚天涯,你说,你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