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呢?那些尾矿处理完了,那些公司大都没落了,他们没有李鸿远的那种野心,都是小富则安的类型,顾铭章甚至相信,如果自己是在南美,指不定已经在背后参与至少十几次军变,从而获得远超他人想象的回报。
“但是种族隔离在南非已经实施了几百年,仅仅只靠它,怕……你是知道的,说句难听的,这些黑人根本就没有国家和民族意识,甚至他们天生就是奴隶。”现在顾铭章反倒担心黑人的反抗精神了,在非洲这么多年,对于非洲人他太了解了,指往这些非洲人起来反抗殖民统治或者白人,几乎就像男人生孩子一般不可能。
“这一点英国人帮过忙了!对南非来说,这场大战带来的社会和心理方面的影响远比军事和经济方面的意义要大得多。”提到英国人的帮助,李鸿远倒是一笑。在回到南非之后,除去工厂重建立之外,李鸿远反倒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南非黑人的调查上,在过去的一年之中,他不惜耗资数百万元,支持国内的学者来南非考察,对南非甚至非洲黑人的变化,他远比顾铭章更为了解。
“在二战中,近40000名南非黑人士兵被派往非洲境外,122000名在非战斗部队里服务的黑人人,也有很多被送往埃塞俄比亚和利比亚参战。在非洲境外,他们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白人的神秘感破灭了,子弹对任何人都是一样,他们也看到盟军中的黑人军官怎样对白人士兵发号施令。”
李鸿远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打开了那扇藏在油画后的保险柜,从中取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但他并没有因取文件而停下口中的话语。
“嗯,我说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绝妙地反映了非洲人是如何通过这场战争来认识他们的统治者的。”
英国军官说:“赶走希特勒!打垮希特勒!”
非洲人问:“他做错了什么事呢?”
英国军官回答:“他想统治全世界。”
非洲人又问:“那又有什么错呢?”
英国军官又说:“你瞧,他是德国人。”
非洲人倒是奇怪了:“是德国人又有什么错?”
于是,英国军官试图用最通俗的语言来解释,并尽量使用非洲人能听懂的词语:“你看,一个部族去统治另一个部族是不好的。每一部族应该统治他们自己,那才是公正的。德国人统治德国人,意大利人统治意大利人,法国人统治法国人。”当然他不会提英国人,亦没提南非白人,但非洲人看似愚蠢,可是也明白这种关系的。”
在李鸿远说出这个故事时,顾铭章只是笑了下,他曾在国内听到过这个故事,只不过没朝深处去想。
“……一位非洲士兵给他朋友写信时说,‘我们所有在海外服役的士兵即将带着新思想返回家园,我们已得知我们是在为什么而战,是为‘自由’而战。除了自由,别无他求……’然而,当他们凯旋而归时,等待他们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种族歧视和白人优越感的不平等的世界。很多参加过二战的老兵勇敢地投身到这场黑人民族解放运动之中。”
这时顾铭章看到李鸿远将那份厚厚的文件推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抬起头看着李鸿远。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