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之所以未能在遭受原子弹袭击后作出反应,原因非常简单,尽管国家副主席、副总理之类的官员,还有数人侥幸因不在东京而活了下来。但军队失去号令,东京军总区高级指挥官几乎全毁于东京核爆,广岛军总区的原田一则元帅,这位依靠政治斗争上台的人民军元帅,根本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号令日本三岛上35个军团指挥官,而正是这些军团指挥官控制着整个日本,这些军人自不愿服从那些文官的命令。
而上原有泽的私人代表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之中,乘飞机不断拜访他们,同时给了他们一个选择:“是起义或是被消灭!”,最终其中的绝大多数指挥官接受了上原有泽的建议,发动“战场起义”,从而获得改编警备队的机会。
在少数忠诚的社工党的反抗被击溃后,7月4日,日本27个军团防御区司令官或参谋长,通过广播或电报宣布“战场起义”,以推翻社工党统治,建立一个自由而民主的新日本。投降!按照中国的要求,日本必须要投降。当政府消失之后,谁来主导国家的投降呢?
当然没有任何人愿意承担这个责任,而且这个责任由投奔自由的“起义军官、官员”充当也不合适。于是乎7月5日,这些军团防御区司令官代表们经过一致商议,把被福井川废黜后关进集中营,三天两头拉出来批斗一番的裕仁天皇拉了出来,由他出面宣布投降,更何况在退位时,福井甚至还给他按了一个副主席的职位,现在福井死了,他当主席自然是顺理又成章。
7月6日,遭废黜的裕仁天皇出人意料的以“天皇之身”出任日本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的主席,当然他的这个主席除他的皇后之外,无人可以命令,更不可能像前主席福井一样,享有远超过天皇的绝对权威。47年7月7日,裕仁主席发表告全体国民书,承认失败,宣布投降,当然他不宣布也不行,除了二个观望,五个铁杆党员控制的军团司令官外,他根本没有任何力量不去读那张《告全体国民书》。
整个过程如同一场丑剧一般,在日本的大地上上演着,虽说丑剧,但是却多少让日本人有了个台阶,无论是党员干部也好,普通民众也罢,现在国家主席命令投降了,那就投降吧!至于27个,不对应该是29个宣布战场起义的将军,那不过是识大体而已。
至于另外五个拒绝上原有泽建议的将军,其中仅不过只有两人在裕仁宣布投降后自杀,另外三人包括原田一则元帅,也同样宣布服从“主席”的命令。战争结束了!不仅对于日本,甚至对于整个世界而言,战争已经结束了!
在裕仁代表日本宣布投降后的第五天,多年来习惯了为政府摇旗呐喊的报纸和新闻界开始动作了,《朝日新闻》以《新艺术与新文化的起步》为题发表社论,其中写道:“我们必须坚定的相信,军事的失败与一个民族的文化价值是两回事,应当把军事失败作为一种动力……因为,只有这种全民族失败的惨重牺牲,以及过去二十四年的悲惨遭遇,才能使日本国民提高自己的思想,放眼世界,客观如实地观察事物。过去一切歪曲日本人思想的非理性因素都应通过坦率的分析而予以消除……我们需要拿出勇气来正视战败这一冷酷的现实,但我们必须对日本文化的明天具有信心。”
而与此同时,日本各家报纸的社论都反复强调:“日本必须在世界各国中得到尊重。”日本国民的责任就是要在新的基础上赢得别人的尊重。这些报纸的社论不仅仅是少数知识分子阶层的心声,城市街头及偏远农村的普通民众都同样在进行着大转变。
7月21日,乘船或飞机抵达日本的中国、韩国、兰芳、越南、菲律宾、缅甸等亚洲联军,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在港口、机场摇旗欢迎他们的人,就是曾经发誓要用竹枪死战到底的日本人,虽然他们在九州也曾遭遇过欢迎,但是与这种欢迎无法同那些站在路边鞠躬欢迎他们的场面相比。
有什么比占领一个国家时,整个国家的国民在见到占领军的军车或军人时,都鞠躬欢迎更为惊人?而这让他们心生一种“救世主”之觉。
“我们拯救了日本!”如此这般的心态影响着每一个亚洲联军的官兵,同样的他们也不介意,在拯救日本的同时,去拯救那些日本女人,当然那不过是个人的拯救罢了。
到了敞开的大门口,卡车上的国防军士兵们安静了下来,单是从大门内散发出的臭气,就足以使他们闭上嘴,何况大门旁边和铁丝网后面还躺着一些尸体,而且,一大群穿着破破烂烂蓝色囚服的囚犯,他们剃着光头,如同稻草人一般,缓缓移动,洪水一样围住了一辆辆卡车和朱子潜的吉普车。
他们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喧哗声,许多人在哭,许多人想笑,但是,凭他们骷髅似的面孔和凝滞凹陷的眼睛,很难明白他们是在笑,还是在哭。这些人的惨境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像人一样表达感情的能力,留给他们的只剩下了绝望,而比较复杂的悲伤和开心的人类本能,在他们身上消失了。
望着这些死板的面板,李卓林感觉自己的手在轻颤着,他根本没想到,在登陆宫城后的第三天,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这么一幕。那些衣着破烂的囚徒们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仅只是用指尖碰一下车身的金属、士兵的制服或者枪的枪管,仿佛这种畏惧的触摸使他们开始认识到了的确令人晕眩的新的现实。
“所有车辆停在原地,三连布置岗哨!”坐在的吉普车上的朱子潜跳下了车,一琏下达着命令,一边领着其他人慢慢的挤过这一大群等待释放、渴望自由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