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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柏林的命令,地方官员们下令让老百姓外逃。以遵从而闻名于世的德国老百姓闻风而动,但衣衫褴褛的他们,却不得不在逃亡的路上忍饥挨饿的,和齐膝深的大雪搏斗着。对于这些向着基尔方向逃去的德国人而言,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基尔港内的轮船以及军舰上,对于他们而言,唯一的希望就是从基尔港乘船离开,以逃向法国,从法国回到了德国,尽管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是什么。

“……空袭、火炮忆经毁灭了一切,曾几何时,毁灭欧洲文明的鞑靼恶梦再次降临欧洲。你和孩子们要绝对避免落入这些野蛮的东方人手中。然而,我非常希望这种危险永不发生,元首希望我们能成功的顶住这次进攻,就像他先前多次做过的那样。从去年直到现在数百万人背井离乡,可以想象得到,他们正处于无法形容的贫困之中,孩子们冻饿而死。我们所能做的,扰是横下一条心,全力以赴进行斗争,以拯救其余同胞,建立一条新防线。我们会成功的。完全忠实于你并深爱着你的丈夫伊尔泽。”

信中提到的难民中,就是中部运河以北被中俄联军占领后,撤向北方日德兰半岛和半岛上的原数百万德国人,他们正沿着日德兰半岛的各个港口、渔村,利用一切交通工具逃离这些,他们中的一些富足的幸运儿选择逃向了丹麦,而更多的人却只能将生的希望交给基尔港内的船队。

“柯灵船长!”码头防空工事前,身着皮风衣军官向刚步上码头的柯灵船长行了个军礼。

“子恩贝尔格,来自安全部!”自我介绍后,子恩贝尔格放下右手,“我的任务是保证安全!”

“久闻大名!”面带疲色的柯灵与面前军官握手时轻道了一句。

这时隆隆的炮声传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的炮声让柯灵的浑身一颤。作为邮轮船长,他很并不习惯这种战地所特有的声响,尤其是在转身朝着炮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望着那升腾的黑烟时,疲惫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色。

“你的任务是将古斯塔夫号开到。”与柯灵的惶恐不同,子恩贝尔格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中俄联军的炮火从来就没断过,他们在基尔南西两个方向向基尔发起进攻,这里就是另一个柯尼斯堡,你曾经从那里将十万人带到了基尔,现在……”子恩贝尔格的语中带着丝悲意,“现在数十万人,正从海上逃到法国,以便回到德国。”

“祝他们好运!”望着被硝烟笼罩的基尔,柯灵扭头对子恩贝尔格说道。

“你一定明白的,柯灵船长,你们马上又要上路了!你有我们唯一的希望。”子恩贝尔格在说话时,朝着码头看去,“就是你们的那艘船!”

两人同时朝着码头上停靠的威廉·古斯特洛夫号看去,那是一艘建造于三十年代的梦幻之船,亦是滞留在基尔十数万德国难民逃离基尔的希望所在。

纳粹在取得了德国的政权之后,对德国的社会制度和劳工政策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在驱使工人劳作的同时,他们也给工人很多的好处。战前的德国建立了世界上最完善的社会医疗养老保险体系,德国劳工阵线的头子罗伯特·赖伊也搞了一个“通过欢乐获得力量”的计划。

而“威廉·古斯特洛夫号”邮轮正是以“通过欢乐获得力量”的名义建造,她的名字是来自纳粹党瑞士分部的领袖威廉·古斯特洛夫。自此之后德国工人及其家属可以用低廉的花费,搭乘大型游船到阳光灿烂的加那利或马德拉群岛。可以住进阿尔卑斯山豪华的滑雪山庄旅馆,可以去南美或埃及旅游。

这一切,都因为威廉·古斯特洛夫号及其姐妹船的存在。就这样,威廉·古斯特洛夫号一直相安无事地在海上驰骋,成为了“通过欢乐获得力量”的最主要执行者以及充当纳粹控制广大群众思想的工具。二战爆发后,这艘船不再执行旅游的“使命”了,而是改成了潜艇员训练船。自改装成训练船之后,“威廉·古斯特洛夫号”便长期停靠格丁尼亚码头,不再执行旅游的“使命”了。

2000名潜艇艇员吃住在船上,军事旅游船已面目全非,豪华宽敞的大厅改造成为一个个窄小的舱室。原二人休息单间变成了容纳12人的房间。船身也被涂成有保护作用的灰色,长期停靠在东普鲁士的哥德哈芬港,直到东普士陷落前,“威廉·古斯特洛夫号”才离开港口,担负着将东普士难民运回德国的使命。

今天包括“威廉·古斯特洛夫号”在内的,由六艘邮轮和商船组成船队刚刚绕过日德兰半岛进入基尔港,以便带港口中那些或主动或被动抛弃家园又满怀期待的难民。

“对于以后的航程,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柯灵船长望着古斯特洛夫号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