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刚刚从荷兰撤退到明斯特的德国官兵们,在心中或唇问着这些他们永远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对于身在荷兰的他们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在几个月前,当中俄联军逼近德国本土时,同样的军队就出现在了战场上。
他们或许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但是却清楚的知道这些“士兵”出现在战场上,是多么的荒诞和多么的悲剧,了解的战争残酷的他们清楚的知道,残酷的战场一定会把这些孩子都吞噬掉。德国这么做是出于英勇或是出于疯狂?谁也不能对此作出评判,这些士兵们只是在沉默中注视着谌这些孩子,聆听着这些孩子的天真的笑容,对于他们即将迎来的最后一刻,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很快从荷兰撤回到明斯特的士兵们,就抛开了目睹了那支军队后的有些压抑的气氛,因为在这里他们找到了许多的战友。他们听到了那些熟悉的名字。这些德国士兵们惊讶的发现从荷兰撤回的瓦尔兹师,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依然人员充足,配置完整不说,甚至坦克也没有损失多少。
这个发现让原本有些低沉的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现在所有人都需要找到一些能够鼓舞士气的任何东西,即使即将面对着那个最后不可避免的悲剧的到来。在这个前线地带,他们看到了自己的连队里来了不少新面孔,这些年轻的新兵补上了那些阵亡或受伤的士兵留下的缺口。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在这些面孔里,黑尔发现了老兵布吕克,布吕克看到黑尔他们还活着也同样非常惊讶。
“你们一定是那种刀枪不入的人,当我在易北河第二道防线负伤离开你们后,几乎都没有指望自己能够活下来!”布吕克兴奋地叫喊着,对于任何一个老兵来说,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看到过去的兄弟们还活着。
“我们有一些人牺牲了!”耶弗尔少尉有些沉闷地说了一句,“但还有人依然站在这不是吗?我的少尉!”
相比于少尉的沉闷,布吕尔显得很是高兴,重逢的喜悦之后,他们分享着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上校阵亡了,被飞机炸弹的,少校也死了,布吕尔同样告诉他们一些过去的战友的死讯,虽然这些过去熟悉的名字给每一个人带来了沉重的悲伤。但是所人依旧对于能够活着看到一些过去的朋友感到高兴,能活下来就好。
“……我那时在不伦瑞克战地医院,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了,那里的医生接连两天都没有时间照顾我。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的生命力是如此顽强,许多人都没有在那里挺过来。我在那里一直呻吟了10天,我的伤口不断的感染,接着给我输了血,消毒,接着又感染,直到现在我终于回来了,并和你们一起又要度过另一个该死的春天了。我现在最怕潮湿的地方了,我得了关节炎,这真要命!”布吕尔用玩笑来发泄此时自己的怨愤。
“那你一定被允许回家休病假了?”黑尔福特的话让众人都聚集到布吕尔的身边,满面期待地看着这个从“国内”来的人。他们曾经从东线一路打,或许用“撤”更合适,到了西线,从俄罗斯到荷兰,尽管他们曾在德国北部血战,但是对于国内却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至少除了官方的消息之外,但天知道,官方的消息是不可信的。
“没错,黑尔福特,因为受重伤的关系我是回了家乡一趟,去了法兰克福。我本可以再走远一些,如果我愿意的话,但是我没有理由这样做。我住在一个女子中学里面,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女孩子了,和其它地方一样,我们的粮食很紧张。但至少我们能够自由活动,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我丢掉了自己的这里!”
布吕尔在说话时,亮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左手只剩下了三个手指,原本长着手指的地方失去了几个骨节,其实他们早都看到了,只是不太注意,在战场上,有太多的士兵失去自己身体上的一些东西,他们早就习惯的不去注意。
“嗯!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
“可不是!”布吕尔咧嘴笑着,是的自己还活着,相比其他人他是幸运的。
“别胡扯了,给我们讲讲德国吧!”布吕尔这时点点头。
“嗯……好的。”接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感到这沉默的一刻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军士长卢特罗尔斯基望着沉默的布吕尔,从他提到法兰克福之后,他就竖起了耳朵,等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