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方面,极权主义反对静态制度约束,本质上是一种运动,根本特征是持续不断斗争,斗争,再斗争,永无休止。极权主义统治离开无休止运动,便将宣告破产,运动停止之日,就是极权主义毁灭之时。为了使斗争进行下去,需要不断制造所谓‘敌人’作为斗争对象。极权主义从开始运行,便走上不归路。”司马给出另一种答案。
“也就是说极权主义者仇恨一切既有制度,公开表现出对法律体系的敌意。”
“父亲!”
“彼得,消灭朱加什维利,还自由于俄罗斯大地,将来甚至日本也会……那时,我们需要考虑一个问题?极权主义因素是否依旧潜藏在现代文明中?极权主义幽灵是否会再次光顾我们的家园?”司马制止试图打断的儿子,并没有给他说话机会,而是向他提出两个问题。
“是的,当年他们没有给我们公平审判的机会,但我们和他们的区别在什么地方?极权与自由是吗?我们为了复仇变得像他们一样,用法律之外方式,发泄仇恨,那么彼得,到时不再是两个问题,而是两个现实。过去,在壁垒防线,我们的军人曾无数次说:这是中国、俄罗斯领土,你们自由了。这是我们的成功,不是吗?这是自由的成功。自由民主会大面积传染,尤其在同一种语言区,传播速度更加惊人。对自由的向往,则具有即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力量,对此我们曾引以为傲,亦是我们赢得战争的根本。”
司马将手中棋子扔到棋盒中,盯着长子。之所以给他起个中文名“翰云”,是因为这片云永远也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但作为父亲必须尽可能尽到责任。
“我们和朱加什维利有什么区别?就像这副棋,在朱加什维利眼中,所有人都是棋子或机器上的零件,可以随意丢弃、蹂躏、牺牲,而我们却将所有人视为棋手,最大区别是人性。”
“你先前问我,为什么不担心,因为我选择相信,相信民众明白我的清白,有人说我的成功源自金钱、军队,但我的成功、力量源自人民。朱加什维利用暴虐与野蛮逼迫军队为他卖命,现在,变本加厉的暴虐与野蛮不仅没有帮助他抵挡住进攻,反而导致前线崩溃。翰云,假如有一天,当俄罗斯重新成为囚笼……”
“不可能父亲,罗曼诺夫是俄罗斯人的家人,而不只是统治者。”彼得断然否认父亲的假设。绝不可能,俄罗斯仍是帝国,甚至未实施君主立宪,但俄罗斯帝国远比过去任何时期更自由,而且沙皇最根本责任是将国民视为家人,自己永远不可能像朱加什维利一样屠杀亲人。
“但现在呢?每天你的军队都在屠杀,不是吗?是,你可以说那些人负有原罪,你也可以说我不也批准了特别决议吗?但彼得,当你回到圣彼得堡时,人民需要的不是复仇,是迟到的正义。”
“迟到的正义”,父亲这五个字让彼得感觉震憾。
“当他们看到沙皇像朱加什维利一样,把那些人拉到刑场上处决时,一时仇恨得以发泄,会高兴、哭泣,但之后呢?他们看到与朱加什维利并没有不同的沙皇,无非是领袖变成沙皇,朱加什维利变成罗曼诺夫,如此而已。”司马警告。现在的俄罗斯不同于过去,虽然中俄帝国是幻想,但俄罗斯帝国永远无法摆脱中国的影子。
无论伊尔库茨克的俄罗斯或圣彼得堡的俄罗斯。伊尔库茨克俄罗斯贵族二分之一是中国人或有中国血统,未来圣彼得堡只会更多。苏德战争让俄罗斯失去三分之一人口,2000万男人阵亡于苏德战场,统一后的俄罗斯比共和十年更需要人力输血,国务院国策研究所制定输血计划,用住房贷款、就业贷款形式,鼓励国防军退役官兵与驻地俄罗斯女人结婚。
俄罗斯战局顺利超出想象,甚至在上次兵败之地喀山,尽管朱加什维利叫嚣,将在喀山让中帝国主义侵略者和他的走狗尝试到新一轮喀山惨败,但60万苏军在国防军与近卫军发起进攻前,就犹如人间蒸发,消失了,只留下普遍地坦克、大炮,喀山不战而下,获得解放。即便如此,司马仍然签署命令,在未来三个月将多达150个师调往欧俄。
军队不是为了与朱加什维利作战,而是为了向俄罗斯输血,150个师只需要一半人娶俄国老婆,俄国就会被改变。即可以缓解国内人口压力,又可以染黄俄罗斯,两全其美。未来俄罗斯是黄色的,至少是黄白混和的,这一点不容置疑。这也决定了俄罗斯将是中国未来最重要、最亲密的盟友,盟友必须是稳定而牢固的。
“之所以审判他们,是要让人们看到秩序与正义,一部分人用苏维埃法律去审判,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到,这不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清算,无关复仇,只为正义。当然,只是针对一部分人,毕竟许多人性措施在苏维埃法律中没有相应条款,但是罪行却必须得到追究,所以就需要特设法庭审判,依据普遍通行原则,即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