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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得不冒着四处横飞的弹片去河边汲水,显然中国已经意识到,两天来不断加大对河边的轰炸和炮击。嗓子干裂让美军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很多人死在距河边百米的死亡地带。杰克同样为解决干渴而努力。

“布鲁斯,我们能活下去吗?”躲在弹坑里,用舌头舔拭干裂的嘴唇,汤姆询问道,第一次怀疑是否能活着回家。

“一定能活着回家,一定。”

二月三日,淡水供应中断第四天,神色憔悴的温赖特向麦克阿瑟发出电报:“科雷吉多岛局势正迅速趋于绝望,炮台全部被毁,食物断绝,甚至连淡水也中断了,尽管我万般不愿意承认现实,但此时却不得去面对,此时任何延续战争的决定,都是徒劳的,只会令更多小伙子失去生命。”

二月四日上午,马林达隧道入口先后被十六枚攻城炮弹轰击,入口炸塌大半,烟尘瞬间笼罩马林达隧道,接连不断的猛烈爆炸使隧道中的官兵歇斯底里,被干渴、饥饿折磨到极点的士兵,甚至选择自杀结束生命。温赖特在刷了白粉的小办公室里给马歇尔写了一份对形势的估计报告。

“我认为,敌人完全有能力进攻科雷吉多尔。敌人进攻成功与否完全取决于海岸防卫部队的坚毅。鉴于目前士气水平,击退敌人攻击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二十。按照你的要求,我非常坦率和诚实的向你报告我对局势的看法,现在除了投降已经没有其它选择,很多士兵甚至期盼中国军队登陆,向他们投降从而结束恶梦。”

白崇禧却实实在在看到恶梦,刚进入野战医院,白崇禧体会到美国人口中的恶梦。

“长官,七天前进入南部河谷地带,疟疾便开始蔓延,尽管已空运大量奎宁片和青蒿素,但38师有832人进入野战医院,其中18人确诊为脑疟。”野战医院院长向司令解释,几个月前围困战开始,美菲联军便大规模流行疟疾,参战人员死于疟疾的人数远远超过战死人数,尽管已从国内空运青蒿素供士兵服用,防治疟疾,但都不能阻止疟疾感染。

“控制住了吗?”白崇禧反问,如果没有有效控制,疟疾会成为国防军在菲律宾的最大敌人,就像美国人。在巴丹坚守五个月,因为疟疾减员超过15万人。

“长官,暂时控制住了疟疾的传播,但除非对整个巴丹南部河谷、水塘大规模喷洒杀虫剂,从根源上彻底解决问题,否则只能控制疟疾流行,而不能彻底控制。”

“不能再等了。”从野战医院离开,白崇禧暗自思忖。两天前,根据航拍照片。参谋部认为攻击时机成熟,但自己更倾向继续围困,利用高密度炮击、轰炸迫使岛上残军投降,但现在应该及早结束。

二月四日深夜,拉茅港观察所内白崇禧和十几名军官焦急地望着登陆舰,艇上载有两千名官兵和四十六辆坦克驶向科雷吉多尔,逐渐隐没在夜色中。

尽管双方兵力悬殊,登陆部队人数最多只及守岛敌军七分之一,但养精蓄锐的国防军无疑占据优势,而且还有一个坦克营支援。登陆部队分两批在科雷吉多尔蝌蚪形尾部的北岸登陆,然后向西进军到马林达高地,占领并巩固滩头,等待增援部队次日夜间开到。

海滩上空仍有炮弹划过,岛屿海中怪兽。

“龟孙子,今天晚上爷爷要好好教训洋鬼子。”李雷背着步枪从上艇后就紧张的啰啰唆唆说个没完。夜晚海上没有一点热气,李雷跺跺脚,嗅嗅登陆艇甲板上特有的怪味儿:有柴油味儿,还有大海的鱼腥味儿。一名士兵紧张的念叨:“我们是步兵不是陆战队,但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

一个士兵笑笑,“怎么?害怕了,爷们,83师是常备国防军,上山能擒虎,下海能抓龙,登陆战就害怕了?”正说着,海面上不停升腾起水柱,偶尔还会有登陆艇被炮弹击中。美军海岸野战炮轰鸣。这是几天来,美国人第一次开炮,炮弹炸起的水柱不断将腥咸的海水抛进登陆艇。映着一艘登陆艇爆炸的焰火,李雷看到几个战友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