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是这个理,都是坐火车去,嗯……这车票还有通知书别丢了,等你出营以后,把这寄回来,回头你爹买个镜框子镶里头,挂在咱家堂厅里……”尽管为不能亲自送儿子去成功岭感觉有些遗憾,但陈方跃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另一种炫耀的资本。
躺在躺椅上的陈方跃猛地站了起来。
“哦!对了,下午,我就去百货公司买个相机,然后再给你准备些胶卷,多拍点照片,兴越,你可是咱陈家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预官!给弟弟妹妹做个榜样!”
“嘿嘿!我陈锉子也有今天!”在脑中想象着未来陈家指不准能出三个大学生的陈方跃,自言自语的傻笑着,无论是自己这个骑师再风光,在别人眼中自己只是个矮锉子,现在儿子到底是把面子给自己挣回来了。
“英雄来自四面八方,从四面八方奔向成功岭上。英雄怀有崇高理想,为崇高理想集合在成功岭上,坚定信念,认清方向,国家兴亡我们担当,热情洋溢,神采飞扬,个个都是中华的好儿郎。”站台广播中传出的激昂的《成功领上》,在激昂的歌声中,成群结队的青年一个接一个的跳出列车,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小站。
就像歌中唱的那样,他们来自四面八方,从四面八方奔向成功岭,每年到这个时候,白马山成功岭都会有迎来来自全国各地的超过5万名大学新生,他们将在这里接受九周基本军事训练。
第三十九集训营的432名学兵,分列九排以凹形站在宿舍前的操场,火辣辣的阳光照射在每一个人身上,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身上的作训服,一些学兵的肩膀已经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更多的人则不断干吞着口中所剩无几的唾沫。
如果不是有值日官在一旁盯着,或许他们早都一哄而散,至少不会保持站姿。尽管没有一哄而散,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脚下的水壶,175升的国防军标准制式水壶,里面装着满满的水,如果能喝上一口的话……
“还要站到什么时候?”感觉有些晕眩的陈兴越用余光朝西边太阳瞥了一眼,进营不到20分钟,教官就吹响了集合哨,大家已经在站了差不多近三小时,双腿早已从早初的肿胀到现在的麻木,所有人都在咬牙撑着,教官的话说的非常清楚。不合格者,一率退训!退训!有什么惩罚比退训更为严厉?
预官训练可以让学生得到其它地方都无法得到的经验,得到同龄人和将来雇主的尊敬,训练成为一名领导人,总之预官训练对所有人的将来,只有好处,而没有任何坏处。遭到成功岭退训意味着重失去预官资格,而失预官资格则又意味着将会成为必生的耻辱,上过大学,却没成为预官,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每一个人看待你的眼光都会发生变化。
朝前排的李涛看去,陈兴越发现李涛并不比自己强上多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双腿有些微颤,肩膀左右前后地摇摆着,和自己一样都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长官办公室内的风扇“呼呼”的转着,但扇起来的风却都热风,即便是坐在风扇下,穿着作训服同样被捂出一身汗来,郝文强朝窗外看了一眼,那些学兵的身上的作训服是干了透、透了干,刚刚发到的作训服上,已经出现了白色的汗迹,他们已经站了三个小时,而且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在远处可以看到一些围观的学兵,或许他们是在庆幸,自己并没有被分配到这个营。
“长官,请求发言!”有些于心不忍的郝文强看着面前向端坐在那看着书的长官。
“准许发言!”正看着书的廖耀湘并没有抬头。
“长官,再这么下去,只怕会有人中暑晕倒!”或许国防部要求对待这将将来的预官要像新兵一样严格,但即便是新兵也需要经过一周的适应时间。
“郝士官,现在多长时间了!”说话时廖耀湘,在一旁的军用地图上比划着,计划着未来九周的训练。廖耀湘知道自己必须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完全有资格调至野战部队,而不是在这里带这些“少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