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卫·立文斯顿?这个名声有点大!无非就是想多挣点钱而已。”赵尚朴笑了笑,此时河道已经变窄,莽莽丛林的边缘,葱茏苍翠,看去几乎是漆黑一片,烈日下丛林内升腾着些许雾气,或许此时在危机四伏的丛林内就有一些赶着骡马的分销商,正在同那些土著人做着交易,交换着兽皮、象牙、黄金、原钻之类物品,为了金钱,中国商人愿意到西方人口中那被上帝丢弃的荒野中经商。
这时岸边不时划出一只小船,划船的那些黑人,老远望去李庚晨感觉自己似乎可以看到他们的眼在闪光,他们大叫大嚷,还唱着歌,浑身上下流淌着汗水,浑身上下都透着野蛮的气息,这些黑人是非洲的主人,而现在非洲真正的主人却是白种人,至于中国人,在白人眼中无非是一群淘金客而已。
几十分钟后,平底船驶进了阿巴拉河的支流,河岸被水冲击成一摊烂泥,河水变成厚厚的泥浆,河道内浸泡着大量歪歪扭扭的树木,又过了几十分钟之后,船才再次驶入一片开阔的河道,迎面是一堵石崖,岸上是一堆堆翻起的泥土。山坡上有些房子,有些房子盖着铁皮顶,有些处在洼地里。有些挂在山腰间,山上湍流不时传出瀑布的飞溅声,在这些有人信却仍荒芜的土地上回荡,许多像蚂蚁一般的黑点在红色的土地上蠕动着,这些黑人衣不掩体,一座木制的栈桥蜿蜒伸入河中,此时太阳耀出炫目的光彩掩没了眼前的一切。
“李先生,您到了,兴戈罗勃威矿区。”说话时赵尚朴指着山坡上一座围在看似兵营木屋间的欧式洋楼。
“那地方就是你要去矿场办公楼。”对于中非矿业发展公司为什么会买下这处位于蛮荒之的矿区,或许是因为国内需要这里运出的黑色矿物,或许是其它原因,反正中非矿业自打从来到刚果,就是不停地买矿、开矿。矿区那些如蚂蚁一般的黑鬼,却是赵尚朴此行的真正目的,这个矿区从来都是赵尚朴每隔三四个月都要来的地方,现在矿区的主人变成了中国人,生意肯定要比过去好做一些。
“手脚麻利点,赶紧卸货!”手拿着皮鞭的赵尚朴冲着船上的黑鬼大声嚷叫着,在这里呆了几年之后赵尚朴知道想让这些懒惰的黑鬼干活,只能使用皮鞭。
“他们就是一群尚未开化的牲口,只有鞭子才能让他们努力!”经验是从来不会骗人的,国人拥有极强的适应能力,在这里他们需要学习适应“非洲式管理模样”。
开着吉普车的李庚晨直接从木制栈桥上驶上了河岸,路边的草丛中有一个废弃的锅炉,通上山去的小路因石头挡路,转向了另一边,那儿有一节小型火车车厢朝天背着地的躺着,一个轮子已经脱落,车厢已经完全变成了残骸,锈蚀的机器部件和一堆生锈的铁钉。远处的谷地间可以看到选矿厂的发电房的烟囱正冒着滚滚的浓烟,推着小推车的黑人们在监工的鞭子正不断的从选矿车间里推出被淘汰的尾矿。
山路非常陡峭,就在李庚晨小心翼翼的开头车时,传来一阵阵小号的嘟嘟声,随后一群黑鬼不停地奔跑着。
“轰……”一声重重的、沉闷的爆炸把大地都震动了。矿洞内飘出一缕石烟,这是他们在放炮采矿。前方来了一排黑人,六个黑人排成一行艰难地先进在山道上,他们挺直身子走着,但走得很慢,他们的背后背着装满黑色矿物的篮子,在他们腰间围着的黑色布上套着一个铁腰圈,一根铁链把他们拴在一起,铁链在他们之间摇晃、有节奏的发出叮铃声。
这些黑人是矿场私掠的奴隶,尽管非洲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禁止捕奴,但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像这样地处偏远的雨林深入,依然有很多矿主非法掠奴,只不过与过去相比奴隶只占矿场工人的很少一部分,而中国只不过是在收购矿场后继承了这些奴隶而已。
坐在车上的李庚晨可以清楚的看清他们每一根肋骨以及麻木的表情,对于这些黑奴,作为新任矿区主管的李庚晨并没有任何想改变的意思,比较这些黑鬼奴隶,李庚晨不禁庆幸着国家终于摆脱了过去几临亡国的危险,否则或许早晚有一天,自己同胞也会如这些黑鬼一般,成为东西方列强的奴隶。
背负着沉重的矿物的黑奴们清瘦的胸脯剧烈地喘着气,撑大的鼻孔颤动着,两眼木然地看着前方,尽管李庚晨的车就在他们旁边经过,但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在这些黑奴旁边走着一个黑人,他左手提一支老式步枪,右手拿着皮鞭,当他看到汽车上的李庚晨时,连忙把步枪扛在肩上。
这么做是出于谨慎,两个星期前卡当加省矿业联合公司将兴戈罗勃威矿区矿区卖给了中非矿业开发公司,这些黄种人就是过去的白人,如果不小心的话,他们会像碾死一死蚂蚁一样杀死黑人,或许黄种人也是有色人,而且待人非常客气。但前提是不要触犯到他们,这或许是这些年非洲的黑人所得到的最为宝贵的经验。
扛着步枪的黑人冲着的车上的李庚晨咧开大嘴,露出白牙,讨好的笑了笑,似乎是出于买好新主人的缘故,瞟了眼那些奴隶,甩起了皮鞭,用土语骂咧着,皮鞭落在那些黑人身上,总会抽带出些许很难察觉的血痕。
吉普车开到那处的洋楼前时,几个亚洲人和十几名白人已经站在了洋楼前,洋楼附近的兵营里可以看到一些身着野战服从国内来的雇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