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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谷赞紧张的手心冷汗直冒,祈祷一切顺利,祈祷舰长还没有发现电话被切断,“和他们拼了!”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瞬间,轮机舱内群情鼎沸。

“同志们!拿上你们的武器,为了新日本,前进!”随着板谷赞的怒吼,陷入狂热的轮机舱内水兵,手持武器朝上层甲板冲去,舰艇上只有少数人抵抗,大部分加入进来。正如智者所言:在每一个改变历史的时刻,绝大多数民众处于盲从状态,改变世界的永远是一小群人,他们或是革命者或是投机者,精英与救星一词与他们无缘。

隆隆的炮声突然中止,惠子、和美非常诧异,和美推开地下室的木门走出去,狭窄的街道上弥漫着浓浓的灰土和房屋燃烧时的烟尘,红军战士和市民一起拼命救火,她低着头、弓着腰,右手提着步枪疾速行走。

五年前在家乡神户,十三岁的和美乐就被为了“没有压迫的新日本”,在陆军枪炮下前仆后继的纱厂女工和工人深深震憾,街头上被陆军枪决的工人在临死前高呼“打倒军阀”、“打倒资本家”、“为了新日本!”的口号,和美乐幼小的心灵中将他们视为偶像。

父亲在法院打扫卫生,和美乐意外旁听到一场对革命者的审判。

“你们现在可以审判我们,指控我们犯下叛国罪!但不久之后,你们将会受到人民的唾弃,并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人民将会宣判我无罪!”法庭内,革命者正气凛然的回答给和美上了一课,从此,和美开始四处寻找革命者,并关注赤石山脉红军的报道,为他们的每一次胜利欢欣鼓舞。

当得知红军被剿灭的消息,和美坚信红军一定在坚持战斗,这是资本家的谎言。半个月前,未被东京帝国大学录取,只能旁听的和美,在报纸上看到红军再一次发动叛乱,就义无反顾反顾的离开东京,寻找自己的梦想,为建立一个新日本奋斗终生。五天前和美成为日本红军第五女子步兵联队的一名战士。

“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拥有光明的未来!”和美看到路口围着一群人,在听演讲,“……他们可以用舰炮炸毁城市、夺去亲人的生命,但他们可以摧毁我们的意志吗?我们会在舰炮威胁下向残暴的军阀和喝人血的资本家屈服吗?”

“不能!”众人异口同声,充满悲愤的回答。

“是他?”挤进人群,和美看到人群中央,一名身穿俄式军装,留着胡子的男人。和美曾在第五女子步兵联队成立大会上远远地看到过这个男人,他就是被人们称为“日本红军之父”的福井川,在帝国主义政府的通缉令上,他的悬赏金额甚至超过被视为“日本社工党之父”的大岛康行,是高达千万日元的悬赏。望着憔悴的脸庞上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和美乐不禁痴了。

“……同志们,我们主张消灭战争,我们不要战争,但只有通过战争才能消灭战争,为了消灭枪杆子,我们必须拿起枪杆子,我们要建设新日本,打破军阀和资本家的压榨,就需要发动起义,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改变,短期看这种破坏是要流血的,是痛苦的,但从长远看,将为全人类带来永久和平,为日本带来新生……现在他们竭力封锁上越平原的消息是为什么?是因为他们害怕了!他们害怕日本的觉醒,他们恐惧,恐惧人民的觉悟,残暴的军阀和资本家深知,人民觉醒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害怕我们的力量,害怕人民的力量!我们的革命事业是正义的,而正义事业无论何时都会得到人民的拥护,我们的革命必定迎来胜利……”

叉着腰在街头作动员的福井川身上满是灰土,第一轮炮弹落进城市,和大岛康行钻在地下室躲避炮击不同,福井川毅然走上街头和民众、士兵一起救火。

“作为一名领袖,必须要以身作则,用行动去获得尊重!”这是福井川在调查部特工学校里学到的,正因如此,福井川早已不再是日本红军参谋长,尤其是在红三月谷地陷落后,福井川已经完成了从红军参谋长向红军灵魂的转变。

“福井先生是一个伟大的革命家,不是吗?”指挥员惠子在和美身后说。看到和美望着福井先生,眼中流露出倾慕之色,惠子凑到她耳边,“你爱上他了?”

“啊!指挥员同志没有……我……”和美吓了一跳,连忙否认,“每一个女孩都会爱上福井先生,先生非常有才华,而且……”惠子温柔地看着和群众握手告别的福井先生,眼中充满爱慕。

“革命者也需要爱人不是?”和美的紧张让惠子窃笑,尽管她嘴巴上否认,但眼神却骗不了自己,自己过去不也用这种眼神望着他吗?和美无疑很适合福井先生,东京帝大旁听生,人还很漂亮,至少现在看来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望着福井川的背影,惠子心中冒出一个不应该有的念头。

“……白匪军的炮击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浦盐的中国海空军如附骨之疽,随时都在威胁他们,你去查看粮库,要确保粮库安全,明天把75万吨大米都交给弗里德里希,此事关系到红军是否能够赢得革命胜利,你明白吗?”走向指挥所的路上,福井川对大山木野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