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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现在雪停了,风也停了,明天能不能推进10公里。”看着雪路上埋头朝前走的兄弟部队,新兵打断秦少峰的沉思,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秦少峰,似乎想从连长那里得到答案。

“吃你的喝你的,休整一天,再接着打了!就是用命堆咱们也得打到喀山城下!”秦少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使劲搓了一下,擦去手中的油污,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往连部帐篷走过去。

“你们听说了吗?连长的兄弟就在喀山,还有咱们团长的兄弟,都在喀山。”一个上士边啃鹿肉,边对身边的战友说道。对于大家伙而言,不惜一切代价援助喀山城下的友军,是因为边防军的信条,绝不抛弃自己的袍泽,而对于很多人而言,他们不惜一切战斗,则是为了在喀山被团团围困的兄弟,亲兄弟。

“嘿嘿!别还没等咱们打到,他们就……”发话的是个高高瘦瘦的列兵,显然没太多的信心,毕竟进展太慢了。

“去你妈的!滚!”听到丧气话,一名中士狠狠踢了列兵一脚,怒斥道。

“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撑住!”中士朝空中望去,此时晚霞已布满天际,雪早已经停了下来,甚至于连同上午还在肆虐的风,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林间的冰雪公路上不断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和轮胎防滑链的清脆撞击声,尽管天色昏暗,但是冰路旁的战士还可以看到敞篷卡车上满载的弹药箱。弹药经铁路转汽车正源源不断输向前线,一些眼尖的士兵隐约看到这批路过的卡车驾驶员和其他人不同,他们大都穿戴着全身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

图哈切夫斯基走到掩蔽所旁朝胸墙外望去,昏暗的天空炮火交织,火光映红了整个天空,这里不再是黑夜。无穷无尽的炮弹从中国军队的炮兵阵地发射到第一集团军的各条防线上,他们正在承受中国人发疯一般的狂攻。

“不抛弃!不放弃!”图哈切夫斯基喃喃自语。他们发疯似的进攻只为撕开一个突破口,解救喀山城下的友军部队。三天来图哈切夫斯基最为自豪的就是自己成功阻止了中国军队的疯狂进攻,大雪严寒帮助了自己,但现在雪停了,阻止中国军队进攻的最有效武器失去了威力。

“我们必须要动员一切力量阻止中国人前进,不惜一切代价!……我命令你立即反攻,必须要夺回被中国军队占领的……”指挥所内第一集团军政治委员古比雪夫在怒吼。

听到古比雪夫的咆哮,图哈夫斯基长叹一声,古比雪夫让图哈切夫斯基见识到政治委员的铁石心肠,数天前的长途行军,让十三万人的第一集团军有26万余人“掉队”,近两万名官兵因严重冻伤而截肢,尽管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但第一集团军在提前6小时到达伊热夫斯克时,中国军队的援军也紧随其后的赶到了。

“中国军队有卡车,我们只有双腿,中国军队有飞机重炮,我们只有士兵的生命!”图哈切夫斯基想起那名因擅自撤退被处决的团长,为自己辩解的话。俄罗斯人有什么?所谓保卫祖国的神圣使命吗?图哈切夫斯基竭力回忆,但怎么也想不起那名团长的姓氏,被处决的指挥官太多,图哈切夫斯基懒得再去想它了。

中国军队以为胜利在望,所以天黑后仍在继续扩大和加深突破口,望着空中不断升起的照明弹刺目的白光,图哈切夫斯基明白,这里的形势已经千钧一发,最关键时刻来临了,弦已拉紧到极限,眼看就要断,只不过是谁最先断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骑马的传令兵朝站在指挥所外的图哈切夫斯基跑过来,“指挥员同志,前线打来电话,一名受了重伤的侦察员带来紧急情报!”

第226章 前夜

对于诗人而言战场或许是一个充满英雄浪漫气息的场所,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混乱颠倒的世界,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却拼命要杀你,若你成功的杀死敌人,非但不需要抵命,还会受到奖励,给你荣誉,为你授勋,战场上,白天躲在地下,晚上活动。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保持战斗力是有时间限度的,从未上过战场的,却在呕歌战争的浪漫诗人想像不出战争能使人产生强烈的情绪:恐怖、害怕、气愤、悲哀、疑惑、无助,任何一种情绪都能消耗人的精力,逼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