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防化服怎么像雨衣?”一名战士抖开雨衣式的全身防化服,尝试着穿起来。防化服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装备,虽然防毒面具一直都是他们的制式装备,但是整体式防化服还是第一次装备。
车厢内的战友在磨牙声、呼噜声和车轮咣咣的滚动声中沉睡,躺在麦草堆上的梁玉辛怎么也睡不着,他从麦草堆中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靠近小窗的位置,小窗吹入刺骨的寒风让他打了个哆嗦,他把防寒服的领子翻直,羡慕地看着横七竖八熟睡的战友。
钢板制成的车厢上有一层厚霜在发光,门边有一只三用取暖油灯,灯中喷吐的火苗发着红光,值日兵很别扭的躺靠在车门旁,整个脸都藏在大衣领子下,只有帽顶露在外面。
“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他们是怎么撑下来的?”想到在喀山的战友在如此低温环境下,没有足够的食物补给,仍然在坚持战斗,梁玉辛心中感叹,自己的兄弟就在喀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安好。
连续的炮击把达契夫花园内的冻土掀起几米高,如岩石般坚硬的冻土碎块从天上落下填平了并不深的战壕,把战壕里的人埋进碎土之下。
“呸!我日你红毛子的祖奶奶小姨娘二妹子……”梁玉勤从土里爬出来,张开塞满土的嘴破口大骂。他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被埋,红俄的炮击从凌晨开始连续不断,欺负边防军炮兵没有足够的炮弹压制,嚣张的把炮靠近一线阵地,直接对边防军阵地进行炮击,掩护部队冲锋。
“蛋子!蛋子!”梁玉勤挖着耳朵喊,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像蚊子叫,当然也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他四下里打量,除了土还是土,没有人活动的迹象,突然,他身边的泥土动了一下,出现一顶蒙着破白布的钢盔。
“蛋子!”梁玉勤一边喊,一边用手刨土,很快,一张满是泥土的娃娃脸出现在他面前。
“报告,……第17师……呸!57团三营上等兵……咳咳……侯蛋子,他娘的……还活着。”
“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双耳轰响的梁玉勤隐约听清了他的话,喃喃念叨。
“呵呵呵……”看着蛋子这副模样梁玉勤笑了起来,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牺牲,能多活下来一个,对于梁玉勤而言,都是如此珍贵。
“营长,您没事吧!”蛋子扒开压在身上的冻土,拼命把两条腿从冻土堆里拉出来。
“没事……哎哟!”梁玉勤拉了他一把,被土块砸中的肩头传来一阵剧痛。
“营长,现在咱们怎么办?”蛋子拽起被弹弹穿了两个孔的袖子一抹脸,擦了一下鼻涕,弹雨横飞的战场上让人紧张的浑身冒汗,冷风一吹,让士兵染上了感冒。
“狗日的炮一打完,就要进攻了,你赶紧把你的班带上去一连阵地,增援一连的阵地,红毛子要上来了。”梁玉勤从战壕内伸出头张望,数百米外的街道上,一群密集的灰影绵延的如灰浪般涌来,敌人头顶上尖帽,让梁玉勤感觉极不自然。
“是!坚决完成任务。”蛋子敬了个军礼然后召集周围的战友,带着七名战士猫腰沿战壕向另一头跑去。